曲浅之沉默一会儿,道,“你走后,兰室一直有人打扫,只闻气味便能知道,我不是临时抱佛脚,推算着你快回永安城才这样做。”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进了书房将书案上带锁的木盒拿出来。
“这是父亲,噢不,对你来说是曲煜堂,这是曲煜堂的认罪书,里面有他的画押,书中清楚交待了你母亲血泪事件的始末……”
第82章82、慧清明寒川直相告
寒川站在那,盯着盒子,却没有伸手接,他有点不可置信,问道:“曲煜堂的、认罪书?”
曲浅之点头。
寒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面如明玉,却是一个字都不信的模样:“浅之如今身居大寺少卿一职,经手的案件没有上百也有十多了,凭你手段,想拿什么口供拿不到?”
他道:“纵然你对曲煜堂心生怨怼,一长成就拔了他的羽翼将他囚禁在府,可他毕竟是你和水临的生父,你就这样将谋杀罪名往他头上扣吗?要知道,谋杀罪名一旦落实,可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可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曲浅之道,“就像赵明棋,皇帝怪罪下来的那些事,有些是他的错,但有些不是,比如西北的矿山和铅银案。”
他很坦诚的暴露自己的目的,寒川一眼识破,却只静静听。
有丫鬟进来奉茶,曲浅之接过,示意他和胤红星坐下,亲自为他们斟茶。放下茶壶后,曲浅之凝视曲寒川一会儿,突兀的开口:“他曾经,是真的喜欢你……”
寒川端茶杯的手都到半空了,却一顿,才明白曲浅之说的那个他是谁。
他脸色突变,忙忙看向胤红星,只见他的手已探向剑柄,神色凛若冰霜,眼神阴沉沉的盯着曲浅之,似乎只要他再说一句,便眨也不眨的让他五马分尸一样。
恭王府发生的事,是两人不敢提起的痛。
尽管后来无数事情陆续发生,两人也情归于好,时间一直向前,他们越来越甜。可寒川知道,每每午夜梦回,胤红星带着冷汗惊醒,口中唤的,心中过不去、放不下的,是什么。
就连回永安城前,那么长的日子里,他都隐隐的不开心。寒川知道,胤红星不是介意心爱之人的身体曾被厌恶的人碰过,而是当时那刻,他什么都做不了。
“星星……”寒川忽然伸手握住他,以眼神安抚。
他想知道,曲浅之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是故意去揭伤疤,”曲浅之对胤红星道,“不然你以为他明明那么疼他的弟弟赵枝玉,在你伤了赵枝玉后,他为什么不加以惩戒?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想要你或曲寒川的性命难道不是易如反掌?”
曲浅之了解赵明棋,更知道自己。
情之为何?刁钻又古怪,或因貌美,或因才高,也或毫无缘由的一眼看上,起心动念了便成了顽固不融的情。
曲浅之不知道赵明棋为什么看上瞎了眼的曲寒川,但看上了就是看上了,重新来过,赵明棋也会选择恨他入骨的曲寒川,而非一片深情的曲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