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亦辰看她眼神一亮,便知道自己是投其所好了,心中暗暗记下,日后定要多送阿颜些精巧的玩意儿。
刚才牵着她的手腕,如今掌中余温尚未褪去,竟然有些灼人。
他缓缓握住掌心,丝丝雀跃涌上心头。
步颜回到国公府时,忽然发现府中灯光大亮,照理说已是深夜,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快步走进前厅。
此时的步太公脸色不太好,披着外袍端坐在中间,一旁是同样凝重神色的邢莞和步秦之,阿园默默站在身后。
步颜察觉到了这微妙的氛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阿公……舅母,可是发生什么事?”
步太公见步颜一身黑衣,跟贼人似的,老小孩一般地扭头生气去了。
邢莞见公公不说话,连忙起身拉过步颜走到一旁坐下。
“白日里,你阿公听说你要去北地之事,就有些许不高兴,许是觉得刚回来,便要往外跑,心中不舍。”
“可方才说自己做了噩梦,硬是把我们都唤起来,你舅舅今日夜值,可众人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你。”
“派人去叫,发现这小丫头支支吾吾,你阿公便知道你定是出门去了。”
步颜微微汗颜,还是被逮住了。
她站起身挪到阿公身旁,小心翼翼的扯扯袖子,“阿公别生气,颜儿此去是有要事……”
“什么要事我最后一个知道?我这要不是半夜做了噩梦,怕是都不知道自家的白菜被别家的猪拐走了!”
步太公气得不轻,步颜赶忙上去顺气,
“阿公……我们只是商议行程,白日里见面定会有诸多流言,所以才……”
“所以夜里见面就合理了?”
步秦之“噌”地站起来,一脸气愤,
“我还当堂堂王爷是懂礼数的,没曾想,骗得人家小姑娘深夜与他私会!简直可耻!”
步颜看着义愤填膺的步秦之,心中暗暗叫苦。
“阿公,表哥,王爷此行是为求医。”
一言既出,众人皆是看向步颜,“求医?”
步太公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墨亦辰这个小辈虽然觊觎他的宝贝外孙女,却是实打实的国之重柱,何等病症京中无人可医,竟然不远千里要到药王谷去?
步颜心中沉了沉,开口说道,“世事太平,陛下又怎么会容许手握半部兵权的摄政王存在。”
闻言,众人脸色皆是复杂,邢莞更是脸色白了白。
如今朝中形式分为三派,三皇子一脉蛰伏朝堂,为太子之位细心筹谋;保皇党一脉,不管陛下传位于谁,即便是朽木,这些老臣也会忠心辅佐;最后便是中立派,大多以武将御史为主,因为他们站队,不仅仅代表的是各家,还有身后的兵权。
站皇子,陛下忌惮,必杀之。
站陛下,收兵权,手中没有了保命的把柄。
唯有中立,方可掣肘各方。
民间则是谁打胜仗守住和平便拥护谁,所以近年来战乱渐渐止息,原本饱受称赞的摄政王,在安平盛世便成了皇权眼中挑衅的存在。
步太公深深地叹口气,他们步家自开国时便跟随陛下,如今也遭忌惮,削弱步惊云的兵权职位,官场上更是诸多打压,陛下都视而不见。
何况是功高盖主的摄政王。
可一想到刚刚的梦,步太公便紧紧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