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着杯水慢慢地喝着,眼角瞄到车晓宁跟前的饭盒,里面的米饭几乎没动,比我吃的还少:“你不饿吗,吃这么点?”
她朝我微微一笑:“减肥呢。”
“你都这么瘦了,还减呢,今天爬那么久的山,还是多吃点吧。”
车晓宁刚要回我,忽然,一声刺耳震聋的尖叫从楼上传了下来,虽然声音已经变调,可还听得出是荣凡的。
出了什么事,让这个稳重老大哥发出这样惊恐的叫声?
我们三人唰唰唰地站了起来,谷培当先往楼上跑,我跟在车晓宁身后,上楼梯时,看到她衣服下摆晃了下,隐约看到一抹红色。
等我再看,她的衣摆好好地贴垂着,哪来的红色。
这时候,我们也冲到了二楼,在主卧门口看到跌跌撞撞跑出来,最后跌坐在门口的荣凡。
“荣哥,怎么了?”我和谷培去扶他,同时朝房间里看去。
里面的灯被荣凡打开了,明亮的灯光,清楚地将床上的一切都呈现在我们眼前。
一具被子盖到胸口的,被剥了皮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就那么躺在床上,没有皮的脸上,一双凸起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看到了非常吓人的一幕。
而就在床尾的床梁架子上挂着一件衣服,不,那不是衣服,挂着的就是孙俊的皮!
完完整整的,从头到脚的,皮!
“啊——”谷培也失声叫了起来,“鬼,有鬼,有鬼啊!”
他和荣凡跄踉地跑起来就往楼下冲,我被动地跟着跑,车晓宁在我身后。
到了楼下谁都没停,想要一口气离开这栋谷宅公馆,然而,刚还开着的主屋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荣凡拉了半天都没能拉开,还是比较熟悉这里的谷培说道:“锁住了!”
荣凡喊道:“这不是你的房子吗,钥匙呢?”
谷培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慌得快哭出来:“钥匙钥匙……钥匙呢?”
我干脆往窗户上跑,门边就有一个,可这里窗,有一根根的柱子,柱子之间的宽度,大概两只胳膊并拢,人根本穿不过去。
但是,我却从这个窗,看到大门外的掉落着一串钥匙,我颤抖地问还在纠结钥匙的两人:“那串钥匙里边,是不是有大门的钥匙?”
闻言,谷培凑过来一瞧,面色铁青:“就是那串!”
“你快打电话让人来给我们开啊。”
在谷培摸出手机打电话时,我眼角瞄到了站在我们后面,没有凑过来看钥匙的车晓宁,她就静静地站在那,安静娴雅。
可谁男朋友离奇死了,还死得那么恐怖下,能这么镇定的?车晓宁又不是那种冷静智慧的大女人!
我忽然想起,早上跟她一起去叫孙俊起床时,我就碰到过那件“衣服”,可那件“衣服”是孙俊的皮,就等于那个时候,孙俊已经遇害了,那么,当时趴在床边跟孙俊亲昵说话的车晓宁,就没发现孙俊已经没皮了吗?
一旦怀疑起来,就发现处处是疑点。
今天的车晓宁,跟昨天的车晓宁,除了长得一样,其他的全变了,性格、气质、包括说话方式!
我全身发寒,连脊椎都毛起来。
见我一直盯着她看,车晓宁歪着头不解地回望我,我瞳孔瑟缩着慢慢往她脚下看去,在灯光下,她的影子在脚下格外分明,没有少什么,也没有多什么。
我看过鬼孩子赵阳附身到另一个孩子身上时的影子,那时的影子是重影,不像此时车晓宁的影子,单一,跟她身体相得益彰。
是我想多了?
“你到底怎么了?”车晓宁估计看我太奇怪了,忍不住问。
“你,”我小心地试探,“你早上去叫他时,没发现什么问题吗?”
车晓宁叹了口气,伤感地摇摇头:“早上叫他时,他好好的。”
或许是邪祟用了障眼法,这也是有可能的。
“怎么会打不通呢,”在我思索时,身旁的谷培着急地叫了起来。
他将手机来回甩着,恨不得将手机扔掉:“我打了好几个,都打不通啊,怎么办,怎么办?”
荣凡早将自己的手机也拿出来了,也正在拨打着,然后一脸惨白地看着我们:“我刚拨打了紧急号码,也、也打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