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中的干渴已经在方才冲动逾越之举中消解,神魂中黑暗的部分到餍足,神智渐趋清醒。
但他并不后悔方才为。
若说当年他隔墙偷听师尊自渎时候,不清楚自己对师尊的觉,那么当后来他身体渐长,日日与师尊在梦中相见时,便已经知道了,他对自己师尊,有欲望。
他一直把这个秘密埋藏得很好。
依照叶云澜的期望,踏踏实实修炼功法,尊师持礼,结交朋友,只为了叶云澜投来赞赏目光。
但他此刻忽然不想隐藏了。
他不想始终只被叶云澜当做徒弟看待,不想始终一无知,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师尊,为伤势之故,躺到另一人身下——
旁人能做的事情,他凭什么不能做到?
沈殊迎向叶云澜目光。仅只是方才片刻,眼前人唇上苍白之色已消失不见,而是被吻吮得艳红肿胀,唇珠上甚至有些破皮流血,凝出玛瑙般惊心动魄的红。
他轻声:“师尊,我只是想要帮你而已。”
“冥顽不灵!”叶云澜从未如此动怒,他一拂袖,桌上茶盏被他扫落在地上,发出破碎声响。
“……滚出去!”
沈殊没有动,而是继续问道:“既然旁人可以向师尊自荐枕席,为何我就不可以?”
叶云澜没有回答,只深深喘着。
他面上怒引出的晕红愈发艳丽,忽然躬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一抹艳红从指缝中淌出。
沈殊瞳尖收缩,连忙扶住叶云澜让他坐下,想为他拍背顺气,却被叶云澜甩开了手。
沈殊手停在半空僵了僵,而后侧头看向旁边念儿,眉头拧紧,:“太古地心芝,给我!”
旁边念儿担忧看着低低咳嗽的叶云澜,怒冲冲瞪了沈殊一眼,急急道:“宝库虽然是念儿掌管,但是给宝库烙下禁制的却是吾皇,必须依照规矩才能够打开,浮云巅比武未完,宝库……念儿打不开。”
念儿说着,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哥哥才会突然这样的!”
沈殊沉看着叶云澜咳嗽紧蹙的眉宇,有指缝间愈发多的鲜红,终是慌了神。
他沉默片刻,单膝跪到叶云澜身前。
地面上碎瓷陷进他膝盖里,热烫的茶水浸湿了他衣物,他仿佛未觉,只是匍匐在叶云澜膝头。
他开口道:“师尊,徒儿错了。”
“徒儿只是太过担心师尊的伤势,才如此……口出妄语。”
他五指攥进掌心肉里,低低。
“以后,师尊若是不喜欢徒儿提及此事,徒儿……不会再提。”
叶云澜剧烈的咳嗽声终于慢慢平复下去。
沈殊取出一方素帕,直起身来,想要为他擦去唇边的血,却被叶云澜抬手挡住。
叶云澜长睫低垂,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沈殊,苍白容颜上流露出一抹深深疲惫之色,低哑出一句,“滚。”
沈殊定定看了他许久,才站起身将手帕叠好放在桌边,又清理了地面上散碎的瓷片,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师尊,徒儿会获得浮云巅比武胜利,太古地心芝取来给您。”
叶云澜没有予他半分回应。
直到沈殊身影消失,念儿担忧开口:“哥哥?方才那小弟弟,怎惹得你这样生。”
待在天池山之中心灵无垢的山灵,即使已有万载年岁,但是对世间许多事情,都还不甚了解。
只是嘴碰了嘴,磕破了些皮,念儿并不明白叶云澜为何会如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