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你最好老老实实的。”
……
花沐恩忽然郑重提醒。
包厢内的气氛凝滞片刻,祝南枝施施然落座,毫无芥蒂的接过花沐恩递来的茶盏。
吹了口气,淡声问道:“怎么?花小姐是有什么顾虑,还是担心我做出什么对侯府,对朝廷不利之事?”
她心知,花沐恩并非表面上那般淡泊之人。
一个聪明人,对局势有基本的判断,花沐恩对京城的局势同样了然于心,区别只是,她并没有搅动风云的打算。
但祝南枝没办法。
祝南枝被迫卷入其中,想要保全自己的生意,保全侯府和沈安安,只能在其中继续奔走。
听到祝南枝的反问,花沐恩神色柔软了些。
很是无奈道:“我并非针对你,只是如今的京城局势,你也看到了,参与的越多越搅合不清,这种关头,你不该冒头的。”
“你知道内幕?”祝南枝弯了弯眼睛,笃定的问。
“唉……”
一声长叹。
花沐恩无法,只能语气郑重地说:“此事早晚瞒不住你,我索性提前告诉你也无妨。”
她压低声音,怅然道:“父亲有所预测,大皇子殿下蠢蠢欲动,无论是在朝廷还是在民间,都越来越冒进,他如今怕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关乎天家争斗,我们这些普通官员人家,定要提前审时度势,万万不可贸然沾染,否则便是欺君罔上的万劫不复。”
她说得隐晦,并未直言挑明。
但祝南枝几乎在一瞬间反应过来。
蠢蠢欲动……岂不是说,裴临州意图谋反,且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谋划了?
“竟然如此。”祝南枝低声惊叹。
脑中闪过完全思绪,将自己回到京城看到的事情在闹中过了一遍,最后惊觉这件事恐怕做不得假!
难怪。
难怪自己和沈墨莲刚刚回来时,裴知渊就急不可耐地站过来,坚持要拿到沈墨莲手中的兵权。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裴知渊就察觉到危机,需要借兵与裴知渊对垒。
但若是对垒,为何裴知渊最近毫无风声,就连丞相府也并未关注到他?
祝南枝闭上眼深思,一时间不能确定裴知渊究竟是打算明面争夺,还是干脆蚌埠相争,渔翁得利?
以及藏在暗处,时刻准备绞杀二人的汾阳。
三人的斗争愈演愈烈,最后究竟是谁能赢得头筹?
祝南枝越想越乱,正苦恼下一步该如何走的时候,脑中一道声音忽然冒出来,将杂乱的思绪击得粉碎。
也让祝南枝瞬间清醒。
“当今圣上乃是历代君王中,将军权集大成者。”
这是沈墨莲曾经提醒自己的话。
现在再想起来,祝南枝猛地惊醒,瞪大眼睛想到:若是在如今的斗争中,皇帝始终并非待宰羔羊,而是背后的棋手呢。
他才是有意想要看到几人相争的人。
这想法忽然冒出来之后,祝南枝再也无法像先前那样简单揣测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