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一愣,他显然想不到高宠还有如此的辩才,在沉吟一会后,说道:“曹公破袁绍于官渡,兵指河北州郡纷纷归附,一统之势已不可挡矣,待北方大定之后,若曹公铁骑转向南下,大人以为凭着寥寥骑卒可能挡乎!”
在陈群看来,曹操与高宠并不处在一个档次,高宠充其量也只比吕布强了一点,在被清议党众斥为“汉贼”之后,等待高宠的就只能是一步步迈向衰亡了,而曹操不同,司空大人的威仪不仅在许都没有人敢冒犯,就是各路诸侯也都一个个胆战心惊,生怕有一天曹军把兵锋指向自己。
在被曹军俘虏之前,陈群确实想过逃出下邳城后,投奔江东,但在见到曹操之后,陈群就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其中活命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就是陈群在那一时,完完全全被曹操的气度所折服,与曹操相比,高宠有的是年轻,缺的是沉稳老炼。
“若真有他日,宠当率江东男儿与曹公一决雌雄。”高宠被陈群这一激,豪气顿生,禁不住拍案而起。
“宠帅——!”鲁肃、张昭众人皆出声欲阻,高宠这一句话若传到许都,意思就和向曹操约战没什么区别。
“无妨!曹公志在天下,这一点胸襟想必是有的,长文你说是也不是。”高宠哈哈大笑,抑首将樽中烈酒一饮而尽。
陈群一时他也无法辩清高宠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只得神色尴尬的笑了笑。
高宠饮罢,摆手道:“醉酒之语,长文切勿当真,宠为扬州牧已有经年,一直未有机会回报朝廷大恩,今江东瓷窑烧制出了十件青瓷精品,宠欲请长文回程之际代转与当今天子,不知意下如何?”
陈群躬身道:“为天子效力,群责无旁贷。”
“另外,为表对司空大人的倾慕之情,我个人还有一件青瓷玉蛙,还要烦请当面转呈给曹公。”高宠又道。
随后,侍从抬上早已装上瓷器的上好木箱,一一打开给陈群验过,待看到那只瓷蛙时,任陈群如何的故作镇定,手脚也不禁激动的颤抖起来。
“这些东西是如此精美,宠帅交与我,不怕我从中侵吞吗?”陈群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好不容易将眼神从瓷蛙上移开。
“长文的文品宠信得过。”高宠朗声道。
此次,高宠决定一件不留的将瓷器进贡给朝廷,一是表示效忠汉室的诚意,抵消那些所谓清议官员构谄、散播而造成的不利影响;二是想通过这一次进贡,吸引许都上层官员的目光,形成一种对瓷器的需求,从而再由上而下慢慢引导整个社会潮流。
行大事者,当有所舍,方有所得!
在尝到了物以稀为贵的甜头后,高宠期望有一天瓷器也能象盐一样,形成江东垄断独有的局面,到了那时,讨价还价的资本才会更足。
正月里的长沙,虽然没有金陵那样的热闹,也作为荆南首郡治所,街市上也一样是人来人往。
城东,陆逊新府。
一对玉人正沉浸在初恋的甜蜜之中,尽管前途面临着无法想象压力,陆逊与孙尚香这一对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却还是义无返顾的选择了勇敢面对。
“伯言,你还是将我交出去吧,万一被人发现你窝藏要犯——!”闺房中,孙尚香忐忑不安的来回在房中走动着,这些天来她也曾试图离开,但城中戒备森严,根本就出不去。
陆逊轻轻将孙尚香的秀发拢起,微微一笑道:“说什么痴话呢,这些日子下来,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
说罢,他一把将孙尚香拥入怀中,又大声说道:“这陆逊发誓,今生今世只爱香儿一个,在这世上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没有人。”
孙尚香却自不住的摇着头,珠泪盈盈欲落:“伯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行刺高宠的要犯,你窝藏了我已是大罪,要是再——。”
陆逊将孙尚香的身躯抱得更紧,埋首于温柔乡中,低喃道:“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我从现在开始不能离开你。”
“伯言,你真傻?”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香儿,今生今世,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你信吗?”陆逊抬起头,目光直视孙尚香的一对明眸。
这一刻,在彼此的眸子深处,他们能看到那一个自己。
“我相信。”孙尚香坚定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