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费保镖头子达参将总算明白了,什么心理按摩啊,就是笼络人心。
而负责心理按摩的林监军只感到心累,朝廷真是病急乱投医,一下子派这么多总兵来干什么?
总兵和总兵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就是李如松来了,其他总兵也未必都服李如松啊。
这里面水太深,李老哥你把持不住,如果其他总兵不听你的也没办法,后面还是让他林监军来指挥最终决战吧!
对了,说到心理按摩,缺了一个人。
于是林监军忽然又叫住了达参将,语重心长的说:“东楼啊,近日我观遍诸将,发现没有比你强的。
别看他们一个个的都是这总兵那总兵的,其实将才皆不如你也!
在我心里,你也是总兵官!等李如松来了,宁夏城这里就有八大总兵,我心里的第八个就是你!”
达参将:“”
林军门难得说起好话,竟然会这么好听!不愧是文武双状元。
林泰来答道:“小酌几杯而已,只要不贪杯就不碍事。”
再说了,一起干点违法犯禁的事情,也是增进交情的手段啊。
达参将又诧异的问道:“为何军门突然想起找李总兵喝酒?”
林泰来叹道:“做一个监军难,做一个干着总督差事的监军更难
不但要组织战役,还踏马的要负责心理按摩,调动将领积极性!”
固原镇副总兵摄总兵事李昫正坐在营帐里,看着麻贵送来的攻城指令,郁郁寡欢。
“先别看了,喝酒吧!”林监军走进营帐,把酒瓶放在了案上。
然后又招呼达云说:“你也一起,给李总兵倒酒!”
半瓶酒下肚后,李昫不吐不快的说:“先前叛军势大,狂卷河西四十七堡,兵锋直逼河东!
诸镇救援不及,只有我紧急进驻灵州,并在灵州外大败叛军”
听到这里,林泰来放下酒杯,皱起了眉头,“嗯?”
李昫又重新组织语言,说:“在监军你的策划指挥下,我在灵州奋勇带头冲锋陷阵,大败敌军,保住了河东并反攻到河西!
然后在监军你的亲自指挥和率领之下,又长驱一百多里,在玉泉大败唡拜亲兵!
而后在监军你的指挥下,我率军收复河西四十七堡,逼迫唡拜只能困守宁夏城!”
达参将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借着酒劲说:“还有我!我也是每阵先登,亲冒矢石,负伤数处!”
李昫没理达云,只对林监军说:“结果呢?朝廷派来了董一奎、派来了麻贵,后面还有李如松!
明明是我率先反攻叛军,明明是我把叛军逼回了宁夏城,明明是我收复了河西失地当然,都是在监军你的指挥下。
可是朝廷为什么还要派他们过来?为什么现在他们反而是主角了?
我不服,朝廷为什么不用我为主将攻打宁夏城?朝廷为什么要让他们摘取最后的胜利果实?
以后世人说起平定唡拜之乱时,只会看到是他们最终主攻宁夏城,或擒或斩唡拜!而我只是参与了攻城的一支兵马而已!”
李昫近半月心里憋得怨愤太多了,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林泰来叹口气,亲自给李昫倒了杯酒,然后答话说:
“这个道理,你应该也明白啊,他们都是将门世家,他们的父辈至少也是参将,他们的兄弟也都是总兵。
而你呢?令尊似乎只是个普通武官吧?
而且他们经营两三代数十年,朝廷中一直有人帮忙说话,遇到事情就会有人保举他们。
而你呢?就算你是反攻的功臣,朝中又有谁帮你说话?”
达参将有点同情的说:“李总兵之身先士卒,军门都是看在眼里的,帮李总兵说说话吧。”
林泰来似乎无可奈何的对李昫说:“我远在西北,常有鞭长莫及之感。
即便对朝廷有十分影响,也只能使出一分效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