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道,你为国尽忠了。
只是,你的伤势,以后再不能为赵军所用,活着也是个累赘。
与其今后要不断地浪费军中的药材,赵国还要给你金银做抚恤,不如一了百了。
这银子,给你的家人谋个前程,岂不是更好?”
百里沙华随后用匕首的把手敲了敲暗探的尸体,确认死绝了之后,才叫人进来处理。“来人,厚葬,抬出去吧!”
颖王的贴身护卫立即带人进来,一句废话不多说把尸体抬了出去,仿佛做过这样的事千遍万遍了。
燕国这边的平西军,陈以绝还在好奇元清正怎么那么容易就放走了那个暗探。“你就不怕他忠心耿耿,不愿意背叛赵国,回去以后全盘托出?
就凭这小小的毒药,就能让一个人对你尽忠?你还是太天真了些。”
元清正还布阵图上写写画画,毛笔起起落落,很快就将兵力布置好了,随即浅浅一笑。“你不用操心这般多,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多炼些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更何况,那个暗探必定活不过今晚。”
陈以绝闻言一愣,更是觉得有趣了,凑近了元清正身边的案台。“你如何知道?
你不过在燕京长大,从未出过燕京。
这百里沙华还是十二年前皇后派人找回来的,连赵国人他们自己都没几个清楚这个颖王的来历。”
元清正将毛笔一放,来了西疆以后被干燥的时候吹得有些枯燥的长发在鬓边轻轻摆动,笑得人畜无害。“因为……沙华的性子,我可是跟他斗了十几年了。
旁人未必懂他,可是我怎么会不懂呢?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在他眼里就是累赘。
累赘当然是,杀了一了百了。”
百里沙华在营地里练兵准备下一次对燕国的进攻之时,其中一个暗探回来了。
百里沙华看着这个浑身是伤的暗探,命人迅速将人抬了进来,军医也上去给处理伤口。
“王爷……”暗探已经奄奄一息,身上的伤口都沾满了尘土,有些早就凝结,有些还在时不时渗血。
“情况如何?为何没有烧掉他们的粮草?”百里沙华双眸如炬,一头如同海藻一般的栗色长发用发冠束起,那张脸俊秀得有些雌雄不辩。“说话!
平西军现在是谁在统领?”
暗探的呼吸微弱,百里沙华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接无视了他的伤势,让他迅速汇报战况。
“王爷,情况紧急……
平西军新来的将军……是余丞相的嫡子。”暗探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喉咙里的割裂感让他拼命地吞咽唾沫。“燕国的防备比咱们预想的要严密得多……粮草并未如计划中那般被焚烧。
其他人……都因为暴露了,被抓起来严刑拷打,奴才好不容易逃出来……”
百里沙华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转身走向营帐的一角,那里摆放着一张详尽的地图。
手指轻轻划过漳州的轮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如果吃不下漳州,后面就无法顺利攻入南海旧燕京,也就没办法打下整个燕国。
而他出来之前,就跟皇后保证过了。
此次出征,必定会夺得赫赫战功。
营帐外,士兵们的议论声低沉却清晰。
“他真是目中无人!探子就一口气了,也不说先治疗,只顾着问打探来的情报!听说他原本只是个宫女之子,流落在外,谁能想到会有今日。”门口的士兵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嫉妒和嗤之以鼻。
“是啊,他不仅一跃成为嫡子,更是以一己之力,两年内攻下漳州十五城的一半,连燕国的大将军父子都命丧他手。人家啊,就是心狠!狠不下来,哪里能以一个贱婢之子的身份混到嫡子!手段高明就是不一样!”另一个士兵的讽笑声掩饰不住,军中大部分人其实对这个王爷是持看笑话的态度的。
奈何颖王的手段过于毒辣,如若不从就只有一个死字,他们也只能在背后说几句风凉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