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多些,便是薛家几个小的可以胡闹可以做什么都可以,当作为老大的薛徽,若无意外,便是注定要肩负起薛家的下一代荣光。
偶尔让他跟着她们胡闹一下就够了,再多,怕是薛讷得和她急、武长意小时候还挺任性的,去薛府除却找师父上课和带崽玩,就是逗当时的薛讷,那种还不是特别沉稳的沉默老实人的急哄哄的模样,还是很好玩的,只是可惜后来薛讷也学会了套路,就没那么好玩了。
武长意没在军营待多久,她在确定她那两个营的相关事务在有序进行后,便匆匆赶去下个场合——明月楼。
她今日要在明月楼与李都堇见面。
明月楼是幽州首富叶家的产业,而叶家在武长意到来的第二天,就递来了厚厚的礼单与邀请册,甚至还写明了只待太子有空亲临,叶家随时恭候,也可谓是十分识时务了,也与投诚无差了。
而在前些日子,武长意在明月楼遇刺后,叶家又送来了许多珍宝请罪、叶家的行为有那么一瞬,让武长意都觉得,是不是叶家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坏事,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她这个太子的麾下,以获取庇护?
珍宝和礼单武长意都没收,也是在派人去查过叶家底细后,她才应下了那张邀请册。但她这几日没空,又恰好李都堇来了,于是她准备见过李都堇后,再带着李都堇一道去一趟叶家。
自然,虽然叶家说是随时恭候,但她还是提前让人递话去,让叶家先做个心理准备或者其他准备,以免得真就两边都不美了。
至于为什么在明月楼会面,这会面地点,是李都堇选的。
李都堇是前两日到的幽州,到了幽州后,她先自行去安顿,然后才递名字到武府。
武府的守卫也都是亲信,自然知晓李都堇这个名字。只是可惜武长意当时正巧不在家,李都堇倒也不陷入被动境地,十分主动地表明,希望有幸可以邀请殿下至明月楼一聚。
武长意那一日回来时,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李都堇做的准备还挺充分的,在这种近乎逃难一样的奔忙后,还能在安顿好后,第一时间先去打听周围情况,然后又准确找来武府。
哪怕她早知幽州情况才选了明月楼,那最后的主动邀约确实也算是足够大胆的一击妙招了。
纵观李都堇的行动轨迹,无论哪一步,缺一点坚韧心性或者勇气,怕都是不行。
不得不说,李都堇给武长意留下的第一印象不错,不卑不亢,也进退有道。
于是她来赴宴了。
李都堇定的是雅间,武长意才踏入明月楼,就一路被人领着着来了雅间。
武长意也至此,第一次见到这位未来会陪伴她、辅佐她几十年的臣子:五官偏异域,面部轮廓流畅,眼神坚韧,浓眉星目,身量也颇高,束着长发,一身青衣,似明月皎皎,也似清风朗朗。
第一眼,武长意对李都堇的评价颇高。
李都堇亦是。
她心心念念了好久的太子从小二身后走出,一袭圆袍,眉眼带笑,却又不怒自威,温和却也高贵,意气风发又眼含锋芒。
哪怕她长得很美,可任谁第一眼,都不会是被她的美吸引,而是不由得被她一身矜贵气势与那双黑亮得惊人的眼眸拉住所有的注意力。
李都堇在来时的所有犹疑与不确定,都在亲眼见到太子的那一刻,便被粉碎了个干净。
此刻她也真正明白了,如今还未成长至完全成熟的太子都有如此风华,那么,未来的那位武二,怎么可能不让全天下人为之臣服呢?
那种感觉,不关乎外貌,甚至不怎与地位有关、如果今日的太子不是太子,李都堇也认为,她依旧会忍不住会要与她结交。
“殿下。”在雅间的门关上后,李都堇才拱手一拜,用的是汉人的礼仪,恭敬而诚恳。
“不必多礼,此番就当是朋友间的小聚吧。”武长意抬手接住她的一拜,对上她抬起的双眼,笑着说道。
“是。”李都堇素来不多问为什么,也不会去纠结合不合礼数。
太子一说,她便这样做,与太子相对着,在桌的一边坐下。
初始时,是有一点点小尴尬与很难避免的生疏的,但在两人皆有意为之的接话后,那种生疏感便缓缓淡去。
李都堇之前没有像是卖东西一样积极主动的介绍自已过,因而初开口时,还觉着一点别扭,但话一旦开口了,再说下去,便没有那么难了。
她滔滔不绝着,流畅地说着自已对许多事的看法,有政事,有战事,有各族之间的关系,还有当前幽州甚至是营州的情况……李都堇在太子赞许的目光下,拼尽全力的展示着自已,却也注意着分寸,不去触碰那些当前的她不适合说的、比较敏感的问题与事情。
武长意听着李都堇这个营州本地人说这边的情况,然后发现,李都堇在一些小细节处说的东西,要比她自已想的还要更完善一些,就例如一些应如何处理契丹与汉的关系上,李都堇想得要更细节一些,但毫无疑问,她们俩的政治大倾向以及处理事情的方式,还是颇为相似的。
武长意听着听着,越发觉着李都堇确实是个人才。
至少这语言表达能力是不错的,就是真正做起事来如何,就还需要时间去看了。
当天,武长意便诚邀她加入,暂时先为幕僚,等过段日子,李都堇做出点成绩后,她再为她去申请官位、太子如果要任免东宫官员,要先通过门下省审核,然后再由皇帝批准,最后由吏部授予官职才行,比较麻烦,但胜在也是实打实的官位,麻烦一些也不算什么。
而一般来说,只要官位不是特别高,门下省一般都会审核通过,而武皇那边,自也不会拒绝。
因此,这个官位,也不能算是她画的大饼、面对李都堇颇为激动地模样,武长意毫不心虚地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