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村的那棵巨大槐树,它身上的万千片树叶与千百根长命红绳齐齐拂动,好似一片绿与红的不息海洋。
一片树叶,从万千树叶中脱落,打着旋,轻轻落在沈锐肩头,不偏不倚。
“你就是沈锐吗?”
男人的声音如石间泉般清冽。
沈锐一眼就看到他。
他身着飞鱼服,一如昨日相见般耀眼。
沈锐一字一句,答道:
“不错。”
“我就是沈锐。”
男人缓缓从祠堂上走下来。
他走到沈锐身前,道:
“我叫梅五。”
“是狴犴卫河镇抚司的一名小旗。”
河镇抚司,是狴犴卫的场名。
狴犴卫在大秦,有十余个抚司,每个抚司代表的,则是一个州府。
而河镇,则是黑河州府的意思。
小旗,则是狴犴卫内的官称职名。
从七品,手下可掌管几名普通狴犴卫。
昨日,叔父沈清书告诉过沈锐这些东西,故而沈锐才知晓这一切。
“原来是狴犴卫的梅五大人。失敬。”
沈锐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他又恭敬地向身前的梅五,弯腰行了个礼。
梅五将沈锐拉起,道:
“这些就不必了。”
“昨日,我们在峻河县有一面之缘。想必这次相见,你也认出我来了。”
沈锐昨日前往峻河县,在王木匠铺子那所见的三位骑马之人,为首者,正是眼前的梅五。
对方点破道明,沈锐也只好道:
“确是见过一面。”
“但不知,今日梅五大人点名找我作什么。”
梅五没有立刻回答沈锐的问题。
他走到一旁槐树下,抬头望着槐树,也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梅五没有说话,在场的人,一个也不敢发言。
片刻后,梅五才道:
“这棵槐树生长得很好,想来这里的人照顾它不错,它亦护佑了这里的一方人。”
这句话来的蹊跷。
虽说有些道理,但大多数人都不知,为何梅五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