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流贼之患,多为天灾贪吏所霍,所求无非安定。”
“大明心腹大患,仍在鞑子。”
“鞑子多掠人口,又收蒙古诸部,兵强马壮,野心勃勃,其土壤粮草不足,则南下劫掠,如今人口众多,矛盾愈烈,必定会趁大明民乱,再度南下。”
“鞑子若在一日,边军耗费便重过一日,若平灭鞑子,所余粮草银钱,用以赈灾抚民,何愁流贼不定?”
“若百姓都有一口饭吃,何人会随流寇厮杀造反?”
“眼下鞑子兵不过数万,若大明举国之力自流贼上收回些许,便足以犁庭扫穴,重振昔日成祖数次北征,外族人心惶惶之盛景,而天下百姓,亦必念陛下之仁德。”
话音落下,朝会静谧,气氛骤然压抑!
只因魏昶君所说,与朝中之前攘外先安内相反。
但崇祯却眼前一亮,颇为受用。
“不错,大明恢弘,鞑子若非趁此流寇四起,安敢来犯!”
其余各臣也纷纷开口讨论是否先斩流寇。
宣党一名官吏冷笑开口。
“魏大人如此轻视鞑子,开口便要平定,此等风姿倒颇有些五年平辽之意。”
“若当真如此轻易,东昌距离安化县不远,为何不见魏大人前往平定乱民?”
阴阳怪气姿态,让不少对魏昶君抱有敌意的官吏纷纷讥讽看着。
彼时魏昶君漠然转头,眼底锋锐刺的该官吏一惊。
“岂不闻山东真龙军,李自成部之乱?”
“吾于山东,流贼尚只敢蛰伏!”
一时间,朝堂惊叹看着如此霸道姿态。
宣党汤斌尹闻言,冷冷看着,眼底深邃。
朝会散去,魏昶君接到王承恩通传,崇祯宣见。
刚进书房,便听温和声音响起。
“魏卿来了?”
崇祯如今换下朝服,身上衣服近乎掉色,也不避讳,笑容和蔼。
“山东此地,流贼众多,北御鞑子,难为魏卿了,不曾想魏卿入京述职,还不忘为朕带些特产。”
“南洛土豆粉爽滑,新棉衣也均赐予后宫,魏卿所贡,甚得朕心。”
“大伴,赐宫东珠,玉如意,蜀绣苏锦。”
如今有魏昶君各矿税并商税部分流入内帑,虽不算多,但崇祯也有了点底气,不比之前捉襟见肘。
魏昶君神色恭敬行礼,正色开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微臣不过尽尺寸之力,不敢居功。”
君臣寒暄,看似其乐融融,尤其魏昶君刻意表忠心,更是引来崇祯满意赞许。
“魏卿操劳日久,朕不忍见此,有心派内臣前往为卿分忧啊。”
看似不经意提及,实则怀疑,仍是打算安插太监,防止割据。
“臣求之不得。”
眼见魏昶君同意,崇祯总算松平口气,含笑点头。
魏昶君只是低头,心中冷笑。
距鞑子二次入关不久,他必然会开始拔除,甚至直接造反。
想用太监控制自己大军。
崇祯没这个时间和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