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伤口裂开了。”
苏梨提醒,楚怀安沉着脸把她拽回去,自顾自的躺下:“给爷上药!”
赵阮阮被楚怀安这一出吓傻了,闻声连忙拿着药瓶要继续上药,被楚怀安冷着脸吼了一句:“爷让她上药!”
赵阮阮好歹也是州府的女儿,大家千金,何曾被人这么支使过?
当即咬着唇红了眼眶,但楚怀安眼里根本容不下她,只能一跺脚把药塞进苏梨手里羞愤的跑开。
屋里只剩下苏梨和楚怀安两个人,气氛渐渐微妙起来。
苏梨拿着药瓶不由得叹息:“姑娘家面子薄,侯爷凶她做什么?”
说着要坐下,楚怀安一把抢过药瓶:“去把门关上!”
“……”
上药就上药,关门做什么?
苏梨木着脸没动,楚怀安拧眉,理直气壮:“爷的身子也是旁人随便能看的?还不关门!”
“哦。”
苏梨起身把门关上,只觉得这人是真能折腾人,早知道自己就好好躺床上歇着了,何苦来受这一番罪。
终于坐下,苏梨暗暗松了口气,走了这么一阵,脚越发的疼了。
楚怀安没急着把药瓶还给她,眼神灼热的盯着苏梨看,看完脸又看她的手。
去年苏梨回京,他用冻疮膏给她抹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把手养好了,今年又复发了,看上去比去年还要严重得多。
楚怀安自己也生了冻疮,自是知道个中滋味,不由黑了脸:“怎么冻成这样?”
“今年冬日比去年要冷上许多,自然冻得厉害,已经上过药了,过几日开了春便会好起来。”
她去年也是这套说辞,楚怀安抿唇没了声音,把药瓶还给苏梨,琢磨着要命人上哪儿去买些上好的冻疮膏来才好。
苏梨用帕子帮他把血擦干净,重新撒药粉上去,许是药粉刺激得伤口疼,楚怀安额头冒出冷汗,苏梨莫名想到刚刚在门外听到的声音。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记低哑的要求:“好疼,帮我吹吹。”
“……”
苏梨手一抖,洒了半瓶药在他伤口上。
楚怀安还不肯罢休:“我千里迢迢赶来救你,你对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
“……”
若要认真论起来,救命恩人也该是扈赫吧。
苏梨腹诽,掀眸认真的看着楚怀安:“多谢侯爷!”
她的眸光清冽,语气诚恳,莫名的严肃,谢着他强词夺理的救命之恩,似乎也谢着他一路风尘仆仆带兵奔赴边关救援。
楚怀安心底刺了一下,原本还能压制的伤痛突然就爆发出来,且一发不可收拾。
他眉头紧蹙,眸子如鹰钩,盯着苏梨,似要将她裹在皮囊下的灵魂勾出来:“我为你做那么多,就只值一句口头感谢?”
“我……”
“在浔州城,你轻薄了我的事怎么算?不打算对我负责了?”
“……在浔州城,不是我轻薄了侯爷,是侯爷……”苏梨反驳,楚怀安飞快的接过话由:“没错,的确是我情不自禁轻薄了你,所以为了我的名声,我会对你负责!”
“……”
侯爷,你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吗?
苏梨无语,知道这人一旦认定什么,便不会轻易放手,不得不把话说得更清楚些。
“在浔州的时候,我说过以后不会再对将军有什么非分之想,这话同样适用于侯爷。”这话,苏梨说得比那句感谢还要诚恳,楚怀安一直盯着苏梨不曾移开半寸,他试图从苏梨脸上找到其他情绪,却只看到释然。
经历了这么多,她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擅作主张把过去放下了。
不仅是陆戟,还有他,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