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另外一人嘻嘻笑道:“老何,我知道你因为生得丑,对长得俊俏的后生都看不顺眼。但如今好歹他与咱们都是在大人手下做事,你就别老针对他了。”
“放屁!”壮汉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煞气的看着那人,“滚去守夜,不然老子用针缝了你的嘴!”
“玩笑而已,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那人耸耸肩,朝其他的同伴挤眉弄眼一翻,才转身出门,隐没在了黑暗里。另外的人见状,回屋休息的就都回屋休息,有守夜任务的,也都找了隐蔽的地点藏了起来。
很快,客栈里最后的一盏油灯熄灭,和整个小镇一起,陷入了沉睡。
而此时,得知了消息的赵芸,带着墨白正在官道上快速的奔驰。灵气遍布整个脚掌,每次落地,轻轻一点,赵芸的身体就会往前跃出一大截。这还是她修炼以来,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运用灵气。此时她奔跑的速度,竟是与现代的汽车相比也不慢。
头顶是繁星遍布的夜空,四周是隐隐约约的山峦,耳边是呼呼吹过的夜风,眼前是弯曲的官道……赵芸奔驰在这荒野山林间,灵气遍走全身,整个人竟是莫名的觉得兴奋。
墨白坐在赵芸的肩头上,四肢爪子牢牢的抓着赵芸的衣服,喵呜喵呜的高兴唤个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芸终于感觉体内的灵气快要耗尽,才逐渐放慢速度,停下来歇息。她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翻这陌生的环境,发现周围全都是小山峦,完全没有靠近城镇的迹象。
不过,她比祝春娘等人晚出发了好几个时辰,一下子想要追上他们是不可能的,只能逐渐缩减距离。可惜,体内的灵气用于赶路虽然好用,但消耗得也快。灵气海内,那颗五彩的球状体暗淡无光,明显是灵气耗尽的灰暗样子。
赵芸沉吟一会儿,四处张望,瞅准了一棵大树的树杈,飞身而上。大树粗壮,树杈上地方也宽敞。赵芸盘坐下来,取过背后的包袱,拿出一包药粉打开,运起灵力,将它扬散到这大树周围。
药粉是二叔公给的,能驱蛇虫鼠蚁。赵芸别的不怕,就怕浑身滑腻腻的蛇。
“喵呜,不用药粉,有我在,蛇不会来的。”墨白从赵芸的肩膀上跳下来,稳稳的落到树干上,骄傲的抬了抬下巴。
“你是猫,又不是老鹰。”赵芸仔细的将剩下的药粉收好,挑了挑眉。
墨白抖了抖唇边的胡须,抬起一只肉垫,噌一下将爪子亮出来,道:“它要是敢来,我就用爪子将它戳成两截!”
“行了,你的爪子连师傅的皮肤都划不破。”赵芸好笑的揉了揉墨白的脑袋,将包袱重新背好道:“我要赶紧修炼,恢复灵力,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去找吃的。”
“好吧,喵呜。”墨白抖了抖被揉乱的毛,见赵芸闭上眼睛开始修炼不搭理自己,便蔫哒哒跳上她的膝盖安分的趴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警惕的扫视四周,以防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接近赵芸。
清晨,天微微亮,娄少恒带着祝春娘坐着马车继续赶路。一夜的过去,祝春娘心里的怒气消褪许多,但心里的满腔恨意怎么也掩饰不住,她靠在娄少恒的怀里,轻声呢喃道:“少恒,你说,为何我爹处处维护赵麒,就是看不见我的不幸呢?逼着我嫁他,逼着我好好和他过日子。我要休夫,他不问缘由的站在赵麒那边。亏得我坚持,才能与他和离。”
“祝老爷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怎么会不顾忌你的幸福?我看,这里面八成是赵麒搞得鬼。春娘,一想到你嫁给那样的人过了四年地狱般的日子,我就恨我当初为何那样轻易的离开。若我能坚持,说不定,如今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娄少恒握着祝春娘的手,满脸的愧疚与怜惜。
“少恒,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赵麒。是他千方百计拆散了我们,是他害我过了四年煎熬的日子。我好不容易与他和离了,重新找回自己的幸福,却还是因为他,徒生波折。我要亲自去问问他,他的良心何在!我祝家这些年对赵家多有帮扶,我爹更是与他有师徒情谊。眼看着他赵家要好起来,却设计与我闹翻,摆脱掉我,也与我爹爹疏远起来。他如此薄情寡义,又两次毁我姻缘,还有什么脸面去博取功名!”
“春娘,你别激动。等到了府城,你好好问问他便是。现如今生气,也只是白白伤了自己的身体。我舍不得。”娄少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将祝春娘搂紧了些,温声安慰道。
祝春娘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娄少恒的眼,露出一个温顺的表情,“少恒,谢谢你能陪我一起去府城。我爹虽然不同意我们倆在一起,但我已经是你的人,没有谁再能拆散我们了。”
“春娘,等见过赵麒,我就娶你。”娄少恒感动的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祝春娘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笑意,轻声道:“好。”
赵芸收回灵力,脸色阴沉。她昨夜修炼了两个时辰,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又开始赶路。一路不敢停歇,终于在天光微凉的时候,赶到了去往府城必经的第一个小镇。她猜测祝春娘极有可能在这小镇停留,便想去镇上的客栈探查。没想到刚进城,就瞧见祝春娘在一个名陌生男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带着十来个壮汉往府城方向疾驰而去!
街上已经有了行人,赵芸只能按兵不动,紧紧的缀在一行人身后。同时散开灵力,密切探查车厢里的状况。没想到却听到了祝春娘的心声,更看到了她在赵家人面前从未流露过的温顺神色。
“这个娄少恒明显是不安好心,她却没有任何察觉。”赵芸低低笑出声,“赵麒虽然对人冷淡,但比这娄少恒明显要好上千百倍!对赵麒恨之入骨,却将心怀不轨的男人当作宝,祝春娘,你早晚得自尝苦果。”
“喵呜,芸芸,你同情这个坏女人做什么?斗说她以前经常欺负你,你生病了,她还想将你卖去当丫鬟!”墨白不解的转动眼珠子,翘了翘胡须道。
赵芸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的马车,与那些煞气外露的壮汉,淡淡的摇头:“我没同情她。”
祝春娘先入为主,认为是赵麒将她与娄少恒拆散了,毁了她的姻缘。将她娶回家,更是为了获得祝夫子的全力帮衬。如今祝家帮不上多大的忙了,赵麒更是设计逼得她说出休夫的话,光明正大的与她和离。摆脱与她、与祝家的干系……
祝夫子若真的有大学问,也不会窝在蚌兰村当个默默无名的教书先生。而赵麒学识过人,除了他自己本身聪明,更多的还是因为二叔公暗地里的调教。祝夫子不过是个明面上的幌子,赵麒能有今天,跟他有多大关系?
更何况,赵麒那样一个人,会为了获得祝夫子的全力帮衬,就娶她为妻?别开玩笑了!
赵芸眼底露出深深的讽刺,虽然这件事有外人挑拨,但祝春娘也太把她自己、把祝家当一根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