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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摆出一副大大方方任君围观的模样,还挤眉弄眼讨起便宜,惹得幕七扑哧笑出声来。
雍盛愣了愣,觉得这哑巴偶泄的笑音还挺好听,低低地,轻轻地,像拂在脸颊上的柳絮,使人感到些微的痒意。
“诶,笑得不错,小爷我爱听。”雍盛拿出平日里哄女孩儿的功夫,“你既不肯替我办事,那我让你多看两眼,你就给我多笑两声儿,也算扯平了。”
闻言,幕七长眸微眯,不知想起什么,忽地冷下脸色,拂袖就走。
“嗯?这就走了?”雍盛不知哪里触了他的逆鳞,提袍小跑着抢到他身前,边陪笑边倒退着走,“你不想笑,不笑便是,撒什么气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这般矫情……喂,喂,七兄,到底去不去嘛,点头还是摇头,给句准话儿!”
幕七似无法忍受般停下。
雍盛也只得停下。
两人面面相觑,幕七叹了口气,伸手夺过雍盛还在手心里攥着的束带。
“又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雍盛登时瞪圆了眼睛,连连摆手做坚决不从状,“别别别,你不愿我见你杀人我自己闭眼就是,实不必多此一举。”
他以为姓幕的又要蒙他眼睛。
但同样的事并没有第二次发生,幕七架起手中束带,顺着环过雍盛的腰。看样子,是欲将这根当初被他扯下的锦带归还原处。
河风拂过,吹动广袖,雍盛这才觉出冷意。
合着他方才就这么衣衫半敞地在河边吹了半宿的风?
嘶……
“唔,多谢,我自己来。”雍盛阻住他动作到一半的手,口齿含糊地道,同时惊觉今夜他似乎已道过许多次谢,不禁哑然失笑——
他竟不知原来自己是个这么有礼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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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今日春宴大人请得幕先生入席凑趣,吾等翘首以盼多时。眼望着亥时已过,贵客迟迟不至,老臣不胜酒力,这会儿是头也昏呐眼也花,着实苦等不起啦。”
说话的是吏部尚书壬豫,曾是先皇帝师,而今已近耄耋,老态龙钟。
“壬老年事已高,确实不能再耽在此处作耗,夜深风凉,还是仔细身子要紧,在下这就遣人护送您回府歇下。”王炳昌忙起身安抚,随手招来近侍低声相询,“幕先生怎的还不来?”
近侍只说已派人去催,只不知确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