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碗里仿若被点燃了火药桶,烈焰“轰”地一下腾空而起,环绕着碗身,炽热的温度让周遭空气都微微扭曲,映照着众人神色紧张的脸庞。
九叔神色专注,手中木棍飞速搅拌,鸡血和墨汁在烈火与棍影之下,充分交融,不分彼此。
随后,他拿起一旁刻着八卦图案的盖子,稳稳盖在碗上,大拇指用力按压在盖子边缘的凹槽处,
那混合着纯阳与墨韵的液体,顺着凹槽蜿蜒而下,滴落在下方早已备好的墨斗线上,
一点点将墨线浸染,使其仿若被注入了灵魂,透着一股神秘的威慑力。
文才这“好奇宝宝”的属性又发作了,瞪大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啊?”
秋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
“是墨斗,大惊小怪的,不知道还以为是笨蛋。”
说着,看向九叔,问道:
“师傅,弹在哪?”
九叔目光坚定,指向棺材,言简意赅地说道:
“弹在棺材上面。”
语毕,将墨斗递到秋生和文才手中。
九叔看着两人接过去之后开口说道。
“人分好人坏人,尸分僵尸死尸,
这世间阴阳有别、善恶分明,对待不同的人和尸,那手段、规矩可都大不一样呐。
好人当助,坏人得防;
僵尸需镇,死尸应安,半点含糊不得,否则必生祸端。”
文才眼睛滴溜溜一转,歪着脑袋,嬉皮笑脸地接话道:
“师傅,人可不只分好人、坏人呐,还有男人和女人呢,
这男女之别,在事儿上、理儿上,不也有老多讲究咯。”
那模样,全然没个正形,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眼睛眯成缝,满是古灵精怪的劲儿,还时不时瞅瞅师傅脸色,仗着平日里师傅的偏爱,没一点怕意。
九叔一听,眉头瞬间拧成个“川”字,脸色一沉,眼含愠怒,瞪着文才呵斥道:
“师父说话你插个什么嘴?
没个尊卑,没点规矩!
在这等庄重事儿上,也敢胡言乱语、嬉闹打趣,像什么话!”
文才见师父又要发火了,那嬉皮笑脸瞬间僵在脸上,忙不迭收起玩笑神色,规规矩矩站好,双手不安地在身前搓着,脚下还佯装忙碌地挪动,
做了五六个假动作,一会儿佯装整理衣衫,一会儿又假意挠挠头,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可惜这般“演技”,就算再花哨,和北影教材还是差点火候。
九叔瞧着文才好歹收敛了,心头怒火也稍减,到底是疼惜徒弟,
念着往日情分,也没过多苛责训斥,
旁人却瞧着清楚,
真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只这师徒间的相处门道,也藏着几分别样温情。
缓了缓神色,九叔接着讲道:
“任老太爷的尸,可不同寻常死尸,那是宝地里养了二十年快要变成僵尸的尸,周身已透着邪性,一旦出来吸了至亲血液成了气候,一不注意任家镇都得生灵涂炭。”
秋生一脸疑惑,挠挠头,睁大眼睛问道:
“尸怎么会变成僵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