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那声夹了些隐怒和冷气的“太子殿下”紫茹微微愣了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对于太子殿下的离去,紫茹心里也满满都是猜疑,但也十分明白此时不能说真话。
斟酌了片刻,她小心道“奴婢以为太子妃不必多虑。大婚之后,太子殿下便要亲政,太子殿下想必是心忧政务。方才奴婢看着太子殿下的确是朝书房去的。”顿了顿,又道“太子妃入宫前不是也打听过么?太子殿下于……一道向来浅淡,连伺寝也是极少召唤。所以,奴婢以为太子妃还是多体谅些。”
明汐阴沉着脸,凤目寒光一闪“你当我是傻子么?”冷笑一声“忙于政务?忙得连大婚之夜都要看奏折?”
紫茹一噤,遂垂首不语。
她并不傻。
从早几年到如今,她早已看出太子殿下对明汐并无情意。
甚至,甚至说是有些厌烦的。
这么多年,太子只在去年十一月送过一盆huā到纳兰侯府给明汐。
当时三夫人和明汐都是满心喜悦,她犹豫了许久,还是未敢开口说,那huā似乎是被人扯去了huā瓣的。
她进纳兰府的最初便是侍弄huā草的小丫鬟,对huā草自然有几分熟悉。
那送来的“曼司huā”的huā蒂部位分明是有新鲜的痕迹,同其他部位色泽大不相同。
可是,她也明白,自己断不能说出来。
宫选的圣旨虽是下了,她心里却总有些不安。
直到今日明汐上了辇驾,她才稍稍安心。
因为,只有明汐入了宫,她才有机会走近那天人一般的太子身边。
自绣坊的人转交了姐姐留下的书信,她心里也松了口气,她并不想跟着姐姐回那元国深山。
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明汐能如愿以偿。
因为明汐如愿以偿后,她才能如愿以偿。
可在心底,她却是看不起明汐的。
这么些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明汐。
她很清楚明汐,这位纳兰五小姐其实除了自己谁都不爱,却认为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该属于她。
这样的明汐,如何能配得上那高洁的太子殿下?
对于太子殿下大婚之夜的离去,紫茹心中是有一种窃喜的。
对明汐那一掌,心中也不是不恨的。
可是她不敢表露丝毫,她是明汐的人,生杀予夺只在明汐一念之间,只能忍耐。
暗暗地吸了口气,她露出恭敬的神情“太子妃,不若明日请安之时,太子妃同皇后娘娘好生说说——”
明汐斜睨她一眼,眸光仍旧阴鸷“同皇后娘娘说?怎么说?”
“别的也不用提,就说太子殿下熬夜辛劳,当顾惜身子。”紫茹恭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