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禁军抬着一张罗汉榻一步步进了殿。
罗汉床上的人不安分地翻腾着。还未等罗汉榻平稳落下,便从榻上翻了下来,滚落在地。
郦贵妃凑近看了看,还真是贺冽霆。
“怎么喝成这样,你在哪儿找到的他?”郦贵妃问。
程昱“嘿”了一声,“这大皇子受不住皇帝离世的哀痛,跑去喝花酒。被巡夜的士兵给送回来的。”
“喝花酒?”今夜贺冽霆的种种表现,可真是颠覆了郦贵妃对他的认知。
程昱指了指刚刚抬贺冽霆的那张罗汉榻,眼里满是讥笑。
“可不是嘛,喝得烂醉如泥。这不,人家花楼还好心地送了张罗汉榻给他。”
郦贵妃刚刚的注意力都在贺冽霆的身上,见程昱这种神情,她这才仔细看向那罗汉榻。
打眼一看,倒是没什么不同。这一细瞅,就瞧出了端倪。
这罗汉榻上精雕细琢的图案,竟然全是男女交缠的旖旎画面。
下流无边,不堪入目。
郦贵妃旋即将视线挪了开,只觉得再多看一眼,都污了自己的眼睛。
她挥了挥手,“快,把它抬下去。”
程昱随意找了把椅子,大喇喇地坐下。
“看,我就说您是杞人忧天了吧。就这种货色,怎么跟您争?”
程昱在一旁滔滔不绝。称赞着郦贵妃的沉着冷静,贬低着贺冽霆不堪一击的脆弱内心。
郦贵妃却依旧将信将疑,她走到贺冽霆的身边,端详着昏睡中还嘟囔着的人。
蹲下身,将耳朵凑了过去。
带着浓烈酒意的醉语清晰起来。
“父皇,您还没有原谅孩儿,怎么就先去了。。。。。。父皇,您走了,孩儿的冤屈谁来洗脱。。。。。。”
郦贵妃的唇角勾了勾,还真的是她多虑了。
这大皇子平日看起来像是个计谋深远的,实际却是这么个胸无大志的草包。
也就是在打仗方面有些天赋。她竟把他当成了威胁。
程昱懒懒地说:
“这回娘娘放心了吧。要没别的事,我就把人带走处理了。这一晚上,折腾死我了。”
他也有私心,处理了贺冽霆,宋葭宁也就死心了。以后的日子,两人才能踏实地过。
躲在殿外偷听的宋葭宁,听到程昱要将贺冽霆带走,顿时慌了。
她不顾一切冲进了殿,翩飞着扑到了贺冽霆的身上。
大有与之同舟共济,生死与共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