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相隔甚远,凤清欢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她的母妃。
即便,只是凭一道剪影。
十一年的空缺,她突然有些近乡情怯。
不敢踏前了。
林柏随了凤清欢一路,见过她活泼欢脱的模样,见过她若有所思的怅然,唯独没见过此时此刻,惶恐不安的退缩。
“小姐,进去吧。”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更清楚自己应该保持情感上的距离,可看着凤清欢那张月光下的侧颜,他就这么毫无所察的在心里,越界了。
凤清欢回神,垂眸闭了闭眼,再抬眸,已如下山时那般,满眼的期冀与天真。
“母妃,欢儿回来了。”
窗下的剪影闻声微顿,旋即丢下手中的绣样就冲了出来。
她跑得急,连知训递的外套都没披,才踏出一只脚,就已泪眼婆娑。
十年,在珍妃的眼尾留下了一道憔悴,却也因此美妇人的滋味愈发的浓郁诱人。
月光下,母女抱在一起,如出一辙的泪眼,如出一辙的相视一笑。
十余年未见,她们有太多的话要说。
皇帝赶来时,珍妃正在听凤清欢讲桃花谷的趣事。
尽管身条抽高,她还是如同孩子般,赖在珍妃身边,眉眼笑弯。
他突然就不想打破这一室的温馨。
“父皇?”
室内的轻声笑语一顿,皇帝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冷脸,一步步的踏入室内。
凤清欢恍然有种回到十一年前。
那时也是这般,她与母妃聊得正欢,父皇就这么凤目藏笑的看着她们。
“回来就好。”
皇帝原本想如儿时那般,揉揉她的头发,但伸了手,半路又缩了回去。
还是凤清欢笑盈盈的把头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