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凫惊惶喊道:“别——”
为时已晚,曲云织揭下了青鬼獠牙面。
郁察峰主秋白凫,司刑罚,坐镇执法堂,嫉恶如仇且行事狠厉果决,平日里总带着一张恶鬼面具,音色嘶哑难听。
有人猜他早年毁了容,自卑之下不敢露脸,有人说他本就是一副凶神恶煞止小儿夜啼的长相,有猜他是个老头的,甚至还有的异想天开这是个极具反差的美男子。
映入曲云织眼帘的,是一张很普通的脸。
并非相貌普通,只是比起传闻里种种猜测,这张脸太没特色了些。
唇红齿白,柳眉杏目,此刻正因为惊讶微张开口,眸光湿漉漉,下垂的眼角还坠着盈盈的泪。
软乎,幼态,看着谁都能来欺负他一脚,颤巍巍像只没换毛的小鸟崽。
曲云织迟疑,“你——”
秋白凫受惊般回过神,第一时间捂住脸,夺回面具和转身就跑的两个选择在脑子里打起了架。
最终,被扒光的羞耻感占据上风,他嘤一声拔腿就往外冲。
曲云织:“……?”
她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不是,就扒个面具而已,怎么跟扒了他衣服似的?
曲云织指尖转了转青鬼獠牙面。
算了,改天再将这玩意儿还回去吧。
她抖了抖袖子。
小金龙会意,自行飞出袖口,半空中化作伤痕累累的青年。
龙貍轻喘了一口气,倚在柱子边上。
左肩的伤口还在渗血,他只能用所剩无几的妖力抑制失血昏死的冲动。
曲云织对他狼狈的模样无动于衷,抱臂站在一旁,“我听说前代妖皇行踪不明,没想到竟混入我上清仙宗营地内?”
龙貍讽刺一笑,“行踪不明?那小畜生是这么对外解释的?”
将亲弟弟骂成小畜生?这仇结得该有多大?
再听龙貍话中隐含的意思,他并非失踪,而是被囚禁起来了?
应当是升仙台的伏击让他寻找到出逃的机会,趁机混入了上清仙宗的队伍。
曲云织短短片刻理清了来龙去脉。
那边,龙貍毫不客气,一副主人家的做派大喇喇往床铺上一坐,血迹转瞬浸湿了绣金云锦的被褥。
手一伸,颐指气使的语气,“伤口止不了血,你这里有药没?”
曲云织费解道:“你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吗?”
龙貍不耐烦地瞟她,“我当然知道,你们上清仙宗不会有虐待俘虏的传统吧?”
曲云织抛过去一个储物袋,“想要什么类型的伤药自己找。”
龙貍接过时痛得嘶了一声,眉毛一压,不太高兴的样子,但还是老老实实翻找储物袋。
瓷瓶、绷带、剪子,该有的东西找齐后,他正准备剥开与伤口黏连的衣料,忽而转头瞪了过来。
“你先出去。”龙貍皱着眉,手将肩膀处的肌肤遮得一丝不漏,“男女授受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