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飞猛地急刹车,吓得满头大汗,拼命解释:“刚才路前面明明就没人,怎么会?”
“先下车看看。”我解开安全带。
“别,万一……咱们还是打电话报警比较妥当。”
“你不就是警察吗?”我扔给他一个白眼。
“好吧,我也下去看看。”罗飞战战兢兢的打开车门,钻出去。
凭借着昏暗的路灯,我们一起检查了车身底部,发现保险杠上确实出现了几道明显的划痕。
距离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个白色的人影以一种诡异的扭曲姿势倒在地上,远远看过去像是缺了一条腿,脑袋好像也被压的变了形。
“糟糕!我真的撞到人了!”
罗飞心惊胆战的跟在我身后。
“你、你没事吧?”
罗飞试探的喊了一声,那人毫无反应,罗飞的面色更加难看。
医院实习的时候,我见过好几起车祸的病患,此时的心理素质要比罗飞强上许多。
我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抓住那人的衣服,想让伤患平躺。
碰到那人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手指上的触感竟不是布料,而是一种硬邦邦的纸质感。
“罗飞,你来看,”我叫了他一声。
“他是不是已经…死了?”罗飞似乎在逃避,吓得说话都不利索。
我把地上压扁的人形物塞进罗飞怀里,吓得他差点尿崩,不顾大老爷们的形象,尖叫跳脚。
“怕什么,你压到的不过是个纸人。”
“啊?纸人?”
罗飞这才镇定下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躺地上的人形物,“靠!谁那么缺德,把纸人乱扔在马路上。”
“我怎么知道,行了,没撞到人咱们就快走吧。”
那只纸人被碾压的几乎破碎,但他的面部却保持着栩栩如生的样子,柳叶眉,细长眼,脸颊上抹了两团腮红,薄薄的嘴角微微上翘,还被故意画出了那种极其恭敬的神态。
眼前的纸人似乎和寻常人家烧给祖先的那种纸人找不出任何不同,但它被碾压的缺胳臂少腿,在橙黄的灯光下还映照出那种恭敬僵硬的表情,就显得极其怪异了。
估计罗飞也被这只纸人吓得浑身发毛,赶紧扭过头往警车那边走,嘴里嘀嘀咕咕的好像还在念着什么佛经。
之后的行驶过程中,罗飞学乖了,不管有车没车,是红灯还是绿灯,都只保持六十码匀速。
西山医院在公路的最末,需要围着西山绕行很大一圈才能抵达,山道修葺的很马虎,连路灯都是三三两两的,隔了老远才会出现第二个路灯。
我望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睡眼朦胧,转过最后一个弯道的时候,一个诡异的白色人影突然闯入了我的视线。
那人影脸上两团血一样的腮红,缺了一条胳臂,歪歪扭扭的站在路灯下,正是刚才被我们碾压过去的那个纸人!
可那个纸人应该被留在据此五公里之外的公路上,不可能出现在我们面前?
“罗飞!”
“有什么事吗?”
一个转头,我再看向那个路灯下,纸人已经不在哪里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在我的狐疑中,警车已经到达西山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