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进去吧,不然老夫人又要拿我开刀。”姚氏的话,把裴仪从神游中拽回。
所谓进宫见皇帝,本就是裴仪拿来吓唬人的话。
老夫人既让姚氏来劝,不妨给姚氏面子。
她跟在姚氏身后,仍站在原来立的地方。
姚氏忙唤下人,“去给公主搬把椅子来。”
下人们不敢应声,看向胡妈妈。
不得不说,在下人们眼里,昭德公主再大,在承宣伯府里大不过胡妈妈,胡妈妈再大,大不过老夫人。
胡妈妈借着替老夫人扶拐杖的机会,与老夫人对视,见老夫人没有要驳的意思,才对下吩咐:“愣着做什么?二夫人支使不动你们,是吗?”
下人们明白了胡妈妈的意思,点头应声地搬来梨花木椅给裴仪坐。
裴仪临坐前,先斥道:“瞎眼的狗奴才,瞧不见边上立着的定远王么?给你们爷也搬把椅子来。”
那人照旧,先看胡妈妈,等她示下。
不料,裴仪抬手,照着她的脸呼下,等不得他人发话,劈头盖脸地骂:“荣和堂的下人,真真了不得!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连本公主的话也敢罔顾?谁给你的胆子?”
那人没吃过这么利害的嘴巴,一时不知该怎么办,竟捂着脸呜咽地哭了。
“哭哭哭,你们主子就怎么教你的?主子面前,岂有你哭的理?”裴仪拧着身子,往荣和堂外高呼:“贺首领,荣和堂的下人不懂事,烦你调教调教,待调教好了,再送回来。”
贺平得令,腰间佩刀走来,手腕压住刀锋。
那人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当即吓破了胆,噗通一声,跪在裴仪面前,哭道:“公主饶命!奴婢求公主大发慈悲,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裴仪不耐烦地摆手,冷道:“拖出去。”
贺平出手,利落干脆,裴仪话音一落下,就再也没给那人开口的机会。
一手捂嘴,一手从背后绕到胸前,再绕到腋下,一路把人拖出堂,没有露出一丝呜咽。
荣和堂的主子们无一敢拦,生怕火气撒到他们身上,连老夫人也默不作声,由着贺平出手。
裴昌文一房人皆打量老夫人的脸色,老夫人无话,众人不敢言,个个垂头。唯有裴华,冷冷地瞧着裴仪,眼里俱是嫉恨。
下人们见了主子们的态度,赫然惊觉裴仪的厉害,无一不惶恐,个个屏气敛声,大气不喘。
有眼力见的下人,不等裴仪吩咐,立即搬来椅子,放在关肃峥面前。
关肃峥赞赏地看着裴仪,那眼神似在说:“本王多谢王妃维护。”
裴仪仍在气头,拉着关肃峥共坐,一坐下,就对老夫人发难:“老夫人唤我回来做什么?”
老夫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请求她高抬贵手,莫要闹到御前,这些话,老夫人着实说不出来,无声地瞥了眼姚氏。
姚氏会意,甘愿当中间人说和:“你祖母的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家子人拌两句嘴而已,还能当真了不成,此事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