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受了风寒,禁不住冻,难道能禁得住他折腾?
但是这些话,她不敢说,她怕他会来真的,他一向能说到做到。
夜已深,除去要紧的地方留有应急的烛火,其余处一片漆黑,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裴仪的手攀上关肃峥的脖子,把玩他的领口,疑道:“话说回来,你为何那么笃定袁秉的事能成?”
关肃峥低笑,“上上下下我早就打点好了,圣旨也拟好了,就等宣旨,你说我能不能成?”
“好你个关肃峥!连我也瞒!”裴仪一拳砸在他胸上。
连廊上传来关肃峥爽朗的笑声。
丑正一刻,丝萝在檐下叩窗,喊道:“王爷,王妃,出事了!”
裴仪从梦中惊醒,刚想张口,听见关肃峥喝问:“什么事?”
“老侯爷没了……”
老侯爷?
裴仪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我祖父——承宣伯老侯爷吗?”
“正是。”
裴仪惊出一身冷汗,忙穿衣下榻,仍不忘问:“老夫人呢?得信了没有?”
“老夫人已经回伯府了。”
裴仪的手顿了顿,想到白日里她说过的话,只觉手脚一阵麻。
她无力地坐在榻上,魂不守舍。
她不知道该不该回去,要不要回去……
倘若她回去了,再让老夫人撵她出来,再惹得老夫人动气,倘若一时支撑不住,再晕厥……
她岂不成阖府的罪人?
关肃峥看出了她的脆弱,从熏炉上取下层层衣裳,替她穿戴。
“别怕,我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