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宝正翘着腿儿和韩野坐在韩大郎床前吃着糕点。
“笙宝,我大哥真的能好过来的吧?”
笙宝歪头,冲着韩野神秘一笑,却没说会不会好过来的话。
“嘘。”笙宝拍掉手上的糕点屑,“你不是还要背书,走吧,先生大哥哥没事,我们背一篇文章,一会我要回去了。”
韩野跟着笙宝往外走,忍不住和笙宝嘀咕道:“我大哥念书很厉害的,要是他腿好了,肯定能青云直上,光宗耀祖,你可一定要把他治好呀。”
笙宝鼓励小伙伴,“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念书也很厉害的,先生都说我们一样一样厉害,你能光宗耀祖,我也能光宗耀祖。”
韩野:“……”可他更想躺着吃喝怎么办?
自从知道大哥的腿能治好后,他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啪就断了。
有大哥撑着,他干点儿什么不好,没必要非逼着自己去苦哈哈的念书不是?
像他爹一样,买地置产做个闲散的富家翁,多好。
笙宝忽然打断了小伙伴的喋喋不休,“买地置产,你有钱吗?”
“啊?”韩野懵懵地看着小伙伴。
“你都没钱,你怎么买地置产像韩大伯一样当一个富家翁?你还是先念书吧,当官不是能挣钱,等你当了官挣了钱再说其他的,所以你还是要好好念书,韩野,我奶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们还是得靠自己的本事,你这样不对。”
笙宝一副你什么时候冒出来这种不出息想法的叹气模样,瞧得韩野心都虚了。
“你好好想一想吧,韩野,我们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想一出是一出,你不能为家里分忧,也不能给家里添负担不是?看我,我就跟着师父好好学医,日后不能像男子一样官场留名,这世间也有我的一席之地……”
韩野才要辩解一二,笙宝忽然脸色一变,拔腿就朝着大门的方向奔去。
“我……诶,笙宝你干嘛?你去哪儿?等等我?等等我呀?”
笙宝跑得飞快,才跑到大门口就对上香雪匆匆过来。
“出什么事了?”
“小小姐,三爷受伤了。”
“小舅舅在哪?伤得怎么样?”
“人刚送到了明仁堂,”香雪话还没说完,笙宝已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香雪和韩野忙跟在后头。
冯齐还没到明仁堂,才到半路就坚持不住,晕死了过去。
楼翎月一直守在冯齐身边,见冯齐晕死过去,整个人慌乱的六神无主。
笙宝跑进明仁堂时,孙大夫正带着陈二郎在屋里给冯齐处理伤势,元二郎在药房熬药。念顺楼翎月和菊兰都在诊房外头,思鱼去衙门那边处理了。
听到脚步声,诊房外的几人都看过来,见到笙宝,楼翎月空洞灰暗的眼眸忽然迸射出亮光来,唰一下越过众人奔冲向笙宝。
“笙宝,小笙宝儿,冯齐他,冯齐他,出事了?呜呜呜,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他。”
笙宝看着满脸狼狈的楼翎月,努力沉着着一张小脸道:“姨姨,你先去洗漱一下,一会我来给你看伤,小舅舅会没事的,我一定不会让小舅舅有事。”
说罢,笙宝把楼翎月的手放进了菊兰手里,“带姨姨去擦一擦,仔细一些,药铺里有药膏,让我二哥拿给你们,先擦一些药膏。”
陈二郎刚把保命丸化开给冯齐灌了下去,屋子里点了不少烛火,孙大夫才把冯齐衣裳剪开正要处理那根一直戳在冯齐身上的树枝。
“师父,我来了。”
笙宝提醒一声,走到旁边用温水洗干净手,把手甩干后才过去帮忙。
烛光下,冯齐双目紧闭,脸色白得可怕不说,还泛起了淡淡青色,任谁看见都会被吓到。
笙宝一边上前,在孙大夫拔出树枝时,小手紧紧捂住冯齐的伤口,任血喷溅在脸上身上,一边在心里疯狂呼叫小椴椴。
“小椴椴,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小椴椴装作自己睡着了什么也听不见。
笙宝手下的温热在孙大夫几针下去后,血流速度缓缓慢了下来。
笙宝忽然眼睛一亮,她想起来了。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