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如何?
到了这一步,自己还能如何……
轩窗前秋阳明媚,梳妆台前却是一片死寂的沉静。
良久,云绾唇瓣蠕动,声音很轻很轻:“他坏事做尽,迟早要遭报应。待他选秀入宫,我定日日向菩萨祝祷,让他断……”
“主子,这话可不敢乱说。”玉竹小心环顾了四周,惶恐提醒:“小心隔墙有耳。”
云绾垂下纤长的眼睫,秋光在颊边投下一片黯淡的影。
她一生行善,烧香拜佛也是期盼着自己好、家人好、国泰平安这些,这还是头一次,她以恶言歹意去诅咒一人。
她好像真的变坏了。
都是司马濯。
是他,他将拽着她下地狱,将她变成一个不守妇道、悖乱无德、心思阴暗的坏人。
云绾讷讷盯着菱花镜里的那张脸,模样还是那副模样,但眼中的那份纯然清澈,已然不复从前。
*
午膳之前,玉簪就打听消息回来,珍珠玛瑙都还活着,调去了藏书阁当差。
那里是个清闲地方,采买书籍也有油水可捞,比之在无权无势的临华宫当个二等宫女,算是门好差。
云绾闻言,淡淡应了声知道了,而后又忍不住皱眉,所以司马濯把她们调走,真是因着她昨日那话?
难道她叫他收宫人,他当她那是吃醋之言?
本来云绾并不打算见那两个新调来的宫人,想到这么一层,便将人招进来看了眼。
只见那两宫女面色黧黑,腰粗膀圆,一看就是干粗活搬重物的好手。
云绾:“……”
将人屏退后,云绾静坐在榻边,开始思考那个疯子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她这副皮囊,真叫他这般爱不释手,割舍不来?
她虽容色不俗,可天底下美人儿那么多,云绾可不觉得她美到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地步。
大概是还觉得新鲜吧,毕竟玩弄曾经属于父亲的女人,这也不是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胡乱想了一通,云绾也想不分明,索性回榻间午休。
这日夜里,司马濯没来。
之后接连几日,他都没来。
放在之前,云绾自是求之不得,可现在,她却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