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卿适时的闭上了嘴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只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一步的打算。
陈聿简的眼皮子很沉,好一会才彻底的睁开了眼睛,可目光却一直落在周衍臻的身上,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程旬旬见着他醒来,自然是高兴的,不停的说着话。因着一直得不到回应,程旬旬才察觉到他的异常,从睁开眼睛到现在,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周衍臻。
她暗暗的侧了一下头,用余光扫了周衍臻一眼,摇了摇陈聿简的手臂,说:“喂,我在跟你说话,你能听见吗?”她说着,又伸手到他的眼前,晃动了两下,嘀咕道:“不会是耳聋失明了吧?”
陈聿简这才回过神来。墨色的眸子微微的动了动,侧目看了她一眼,扬了扬唇,哑着嗓子,说:“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被打?许寅告诉我,你是去上山村的第三天就没了音讯,到底发生了什么?吓死我了。”
陈聿简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放心,我没事。”
“你这样还没事?那要怎么样才有事?到上山村去出的事,那一定就是周衍卿他们干的咯?青山观景台的项目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盛鼎会拿下,这算是狗急跳墙吗?他们信和也太过分了!可以告他们吗?”
不等陈聿简说话,周衍臻就插嘴进来,笑说:“他们在做这一步的时候,一定想到后果,怎么可能会留下证据,让你来告他们。”
“那就这样算了吗?”
“当然不能,所以我就想着把你叫不回来,这盛鼎少不了一个主事的人。”
陈聿简皱了皱眉,说:“你放心,我伤的不重,等脸上的伤口褪下一点我就回出面,公司有许寅在,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怎么一样呢。”周衍臻走到了床边,弯身坐在了床边,低眸看着他,眸色微沉,说:“老五,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陈聿简抿了唇,周衍臻兀自说了下去,“你三哥在昨天晚上十点零四分离开了,到现在还没有人替他办理丧事。”
陈聿简眼眸微动,紧接着便艰难的坐了起来,想要下床,说:“我去。”
“你去什么去?要不是我找人保护你,你现在已经死在山上了。你现在出去,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老五,你不该这么犹豫不决,甚至感情用事,你以前做过的事情,你现在还有资格感情用事吗?”周衍臻的语气不急不缓,明明是一番责备的话,可这语气听起来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程旬旬不怎么听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虽然他怀疑周衍卿,可是从他的话里听起来,怎么听都不像是周衍卿做的。有很多事情仔细想起来,怎么都想不通,她想也许她真的该听听周衍臻说的那个故事,完完整整的听一遍,这样她也许就能把一切都想通了。
“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好像听不懂。”程旬旬看着他们。
陈聿简深深的看了周衍臻一眼,缓缓的躺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气,侧过了头,冲着程旬旬笑了笑,说:“没什么,四哥是叫我不要心软。我想喝水。”
床头柜上有个保温杯,程旬旬拿过来看了一眼,里面的水是热的,她便到了一小杯出来,喂他。
周衍臻什么都没说,站了一会就无声无息的出去了,啪嗒一声轻轻关上了门。
程旬旬暗暗的松了口气,小声的说:“他怎么会破相?”
陈聿简只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怎么会回来?”
“我以为你生死未卜。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没有报上名字,我以为你被人绑架了,所以就赶了回来。没想到原来是被他救了,早知道这样,我肯定不回来,孙杰现在肯定恨死我了,我放了他鸽子。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
陈聿简看着她,沉默了好半天都没有出声,程旬旬被他看的不自在,咳嗽了一声,说:“我准备跟孙杰结婚了,既然你没事,我明天就回去了。”
他闻声眼眸微动,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好一会,才开口,说:“能不能先留下?”
“什么?”程旬旬看着他。
他抿了抿唇,说:“我现在暂时还不能出面,你能不能先出面帮我管理一下公司,青山观景台的项目,你帮我拿下来,可以吗?”
程旬旬同他对视了半晌。有些犹豫。
陈聿简说:“我可以给孙杰打电话。”
程旬旬默了一会,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小声的问:“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
他的眼神暗了暗,“不是,只是信和背后的人太过分了,他们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把生意抢走?为了青山观景台的事情,我们付出了很多,我不想就这么输给他们。”
“有许寅啊。”
“能对付周衍卿的,只有你。”陈聿简说的认真。
程旬旬想了想,说:“我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