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陷落,成为只求那一丝,能够助益到兰凝夏的微渺可能。
但分不清楚也没关系。
这样蠢的崇衍,只会将这些异常,连同其他那些,数不胜数的习惯,通通归结为——
他为达成目的,所付诸的努力。
一切都是做戏。
也只能是做戏。
所以,当兰凝夏看到——
红着眼持剑站在她对面,却迟迟无法将剑尖对准她,手也抖颤得不像样的崇衍时。
于她心中,在升起一种,果然如此之感的同时。
兰凝夏甚至还,忍不住地想要为这个,欲杀她之人,喟叹一声了。
百年,这样久的时光。
岁岁年年,朝朝暮暮,如此辛苦。
他好不容易,才蕴养出,只这一颗果实。
却在即将摘获之时,都仍旧不知——
这颗果实,从未长成之前,便注定是坏的了。
至少,不会是崇衍,甘愿忙碌百年,去求得的一颗果实。
无情人身上寻有情,本就是这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
所以,她与他之间,从最开始便是错的。
如果兰凝夏知道,他当初接近她,是为了这个目的……
好像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如果非要给这样的阴差阳错,去寻一个源头。
那便去怪那日,铺满宗主峰的白玉阶,实在是太高太长了。
长到足够让兰凝夏,将她的前半生,全数回想个遍。
都没能寻到一件,值得再回味一次的事。
也高到,让兰凝夏忽而觉得,就这样死了,太平淡也太寂寥了。
才会让她明知是错,却依旧选择了,去放任崇衍的接近。
任他处心积虑,画地为牢,将她从临阙宗放出,又重新囚于他的羽翼之下。
可画地者,却先自囚。
被困者,却从未入局。
这样的结果,以及崇衍想从她身上,所求得之事。
却是让兰凝夏从未想到,更全然是始料未及的。
他想要的,她原本就给不了他。
但到底是他与她的终末了。
百年几乎是朝夕相处,崇衍与她的气运,连同命数早已缠连到,密不可分的地步。
而这百年里,她每收他赠予的东西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