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安全屋里的血腥味更加浓郁了一些。
处理完最要命的伤口后,矢目久司就把可靠的部下打发去处理楼道间的血迹,自己则勉强打起精神,缓慢地包扎着其余较轻的伤口。
等到安室透拎着清洁工具、再次返回安全屋时,看见的便是已经穿戴整齐的矢目久司,那副伤痕累累、伤上迭伤的躯体,此刻已经被一件材质轻薄的纯黑色衬衫遮盖住了。
沉默着将工具归位,反锁好房门后,安室透缓缓来到沙发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落座在了左侧的单组沙发上。
眨巴了一下眼睛,稍微恢复了一点元气的矢目久司温声道谢:“刚才麻烦你了,波本……唔、不好意思,把沙发也给弄脏了。”
“……不、那不重要。”
安室透抬眼瞥了矢目久司一下,然后很快又偏过目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似乎想问些什么,但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想了想,矢目久司主动搭话:“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强笑了一下,安室透微垂着眼睑,浅金色的碎发搭在他的眉弓处,在他脸上投下一小片细碎的阴影,“最近没出什么任务,打工的便利店那边生意也比较冷清——我最近休息得很好。”
“嗯。”
矢目久司淡淡地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后,忽然问:“你看最近的社会新闻了吗?”
“你是指……频发的各类案件吗,冰酒?”
点了点头,矢目久司提醒:“外面这段时间比较乱。如果你的经济状况不太紧张的话,不如把兼职辞掉吧,就当是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
“……”沉默了一阵,安室透垂下眸子,低声应道,“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找咖啡厅的老板请辞。”
这句话说完,他很快就站起身:“没事的话,你也早点回房间休息吧,冰酒。我把沙发罩拆下来清洗一下,血迹干了的话就洗不掉了。”
沉凝了片刻,矢目久司还是没有说出“那就别洗了,直接扔了换新的”这样的话,只是默默点了一下头,站起身,拎着自己那件已经被拆成碎布、完全看不出原貌的白衬衣,拖着脚步上了楼。
回到房间后,矢目久司先打开了电脑,登录上自己的邮箱之后,给马提尼发去了一封邮件。
[苏格兰最近有什么动向?——冰酒]
很快,他就收到了马提尼的回信,仿佛对方一直守在手机边上似的。
[很安分。我取消了他近期所有的任务,前段时间他闲着无聊,跟乐队的朋友一起去米花公园办了一次义演,除此之外就一直呆在安全屋里,哪也没去。——马提尼]
刚看完,下一秒,又有一封新邮件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