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的面孔被那火焰的光,照的时隐时亮,他一双浓黑的眉峰拢起,眼中一抹讶异的光芒乍起,他不由自主的扭头朝着西边看去。
西边天空黑沉,无星无月,唯有高耸入云的山峰,沉默的矗立着。
“请易先生来!”萧景抬了抬手。
一名亲卫一路小跑着去了易先生的帐篷。
“可打探到,那庐州兵马为何撤兵?”萧景思索着问道。
卫戚摇头:“暂时不知,他们为何拔营撤兵!”
“咱们盯着庐州大营的人说,梁之于从镇海军大营出来后,就下令三日内拔营!”
萧景骤然回头,一脸冷厉的看着卫戚,他眼神陡然凌厉了几分,眸色中翻滚着难以掩饰的不解与诧异。
转瞬间萧景脸上闪过一丝恍然,他目光一黯,神色冷了下来,他下颌紧绷,转过头去不看众人。
萧景眉头紧锁,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的心,如同被乌云遮住的月亮一般,黯淡无光。
想着卫戚方才的话,还有那天傍晚,他亲眼目睹梁之于进入镇海军中军大帐,待了许久才出来,他的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的心一阵阵的刺痛,这痛,一点一点的顺着他的血脉,蔓延着四肢百骸,叫他整个人,整个身体,又僵又痛,又酸又麻!
他的心仿佛都在滴血一般,他紧紧的咬着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死死的抑制着心里的怒气,陈霄此刻若是在他眼前,他必定要掐着她的脖子问上一句:“陈霄,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朝着我走一步?”
他眼中忽然有热辣的泪意,他萧景什么时候被人这般辱过?
他自诩英明过人,这世上没有事情能难倒他,可偏偏,他一次又一次的栽在陈霄这个狠心女子的手上!
萧景双眼含泪,自嘲的一笑,京都时,两人有多甜蜜,此刻就有多讽刺!
眼前的一幕,多么的熟悉!
眼下又和鄣山时一般无二,他前脚和她分开,后脚她就与那梁之于藕断丝连!
原本,他还对陈霄抱有希望,想着她的镇海军,这么旗帜鲜明的来乾县勤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等他杀了那天子,和她再次见面,他倒要看她怎么和他狡辩分说!
他还要好好想一想,要不要轻易原谅她!
萧景身体僵硬,心直直的跌至谷底,难道是上次,他和她在京都,不该没有将话讲清楚?
她不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共进退,也就罢了!
她居然又和梁之于沆瀣一气,两人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萧景此刻身体微微打颤,他胸口一滞,心里痛的无法呼吸。
他不信,以陈霄的消息灵通程度,她会不知道他萧景在乾县东边驻扎。
镇海军大营和北郡大营之间,隔着乾县,只有六十里!
区区六十里路,快马,半日足矣!
她不来见他,也不在乎他的感受,还与那梁之于公然见面!
陈霄的所作所为,如同一个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叫他心头大震!
陈霄!
你好的很!
萧景眼底猩红一片,他神情阴鸷,浑身气息暴戾,卫戚和万安等人,纷纷屏息,仿佛如临大敌一般。
易衡来的很快,他知道萧景要去乾县,索性一夜未睡。
见萧景着人来请,他大步朝着萧景走去。
“大人!”易衡拱手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