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坦笑着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还送给她一声祝福,却在回军校的路上,因为车速过快,和醉驾的卡车司车撞上,导致四肢风瘫,这辈子可能都得与床为伍,生活不能自理,成了一个废人,这与任何一个母亲来
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曲波这么恨她,她能理解。因为这也是她的隐痛。
“四婶,小坦克会好起来。医生说了不是。您这样把一切因由全怪到蕾蕾身上,很不理智。”
适时,去洗完澡的辰况转了回来,上前把佟蕾扶住,看到她脚上红肿了,皱眉,抬头时接了一句。
曲波一看到大侄子来了,一上来就把这个讨人恨的丫头揽到了身边,那个维护的样儿,对她来说,就像是在火上烧油:
“我不理智,还是你失了理智?
“你明知这女人害你五堂弟不浅,你还娶她……
“辰子循,你要是一早看中了这丫头,干嘛把她介绍给小坦克认得?
“当初你就该亲自出马。
“我倒要看看要是你妈遇上这种事,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因为这个女人残废了,还能平心静气接纳这个女人成为我们辰家的一份子,抱歉,我的肚量没那么大,我做不到……”
曲波疯子似的大叫,情绪显得无比的激动。
辰况挑过一只凳子让佟蕾坐下,刚想说话,却被截断。
“阿参,把你媳妇带下去,一个长辈,这像什么话。”
坐在轮椅里的老太太淡淡发了话:
“谁规定男女交往就得有一个结果来了?现在这社会结了婚再离婚的,随手就能抓上一大把。一旦出了事,就把不该承担的责任尽数全往另一个人身上推。你好意思啊你……”
声音不轻不重,却透着一种让人不容小觑的威慑力。
狂怒的曲波,被这么一喝,一下收敛了几分情绪,但声音依旧是委屈的:
“妈,您就只会坦护老大家的。小坦也是您孙子。孙子出了事,您不怨,您还能高高兴兴的让这个女人进来叫您奶奶?就算她没有害小坦,您别忘了,这丫头她嫁过男人,流过孩子的,这样的女人进辰家,那简直就是往我们老辰家脸上抹黑……”
“啪!”
老太太狠狠将手上的书砸了出去,力量足足的砸在曲波面前的地面上,温和的脸孔沉了下来:
“结过婚怎么了?你妈我还跟人私奔过呢……怎么着了,是不是我也抹黑辰家脸面了?是不是我也罪该万死,就该乖乖滚出辰家去?遇人不淑,已经够倒霉,你就这么眼光毒,不让人家有翻身的机会了吗?”
佟蕾偷偷瞄了一眼,老祖母这样一板脸,所有人都噤声,就连曲波也露出了几分怯意,显然啊,老太太在家里很有权威。
辰万年也显出了不高兴的神色,说:
“老四媳妇,你这样说话太不中听了。小坦是我孙子,他出事,我和梅子当然都急,可再急,也不能把气往别人身上撒?行了行了,老四,带你媳妇去擦把脸。好好的日子,你们非得把它闹的乌烟障气是不是?”
曲波被两位老人这么一诉,没了话。
这时,辰况站直,目光盯着义愤难平的四婶,静静说了几句话:
“四婶,您放心,坦坦我一定找人医好他。
“另外,有两件事,我得评说一下。
“第一件事,你说坦坦是蕾蕾害的,这不公平。那会儿,坦坦还没有和蕾蕾正式交往,蕾蕾有权力去选择她喜欢的人。坦坦出事,只是意外,那孩子一向喜欢开快车,这事,您也知道。东艾的律法规定的:每个成年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四婶,大智者必谦和,大善者必宽容。唯小智者才咄咄逼人,小善者才会斤斤计较。人若选择计较,心必蒙尘不得开心;人若先择宽容,心则平静坦然。不怒不躁。您是一个聪明之人,死钻牛角尖,不智而蠢。
“第二件事,这世界很大,有的人,一生都能过的幸福,有的人,一出生,就历尽坎坷。一个女人嫁一个男人,能终老相守,那是福份,半路拆伙,那是不幸。这一次结婚,蕾蕾是二婚,我也是二婚,两个都二婚是的人,从来不存在配不配这么一个理。也没有什么抹黑不抹黑这一说法。
“易卜生曾说过一句话,现在奉送给您:一个人,不因幸运而固步自封,不因厄运而一蹶不振。真正的强者,善于从顺境中找到阴影,从逆境中找到光亮,时时校准自己前进的目标。
“四婶,人生处处充满意外。请你对别人多一点宽容,用一种良好的心态去鼓励辰坦,做真正的强者,怨天尤人,那是弱者所为,失的只会是辰家的骨气。”
几句话,平稳冷静,充满智慧,不是呵斥,胜似呵斥,能让人心生羞愧。
辰况从来不是一个老大粗。
这也是辰家人第一次听到辰况这么替一个女人说话。他这个人,一直以来都不大爱多嘴。
边上,辰参沉默一下,向辰万年欠了欠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