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句话,佟庭烽和宁敏对视了一眼:宁敏一惊,而佟庭烽面色一冷。
这时,门内再度传出了霍长安的声音:
“妈,我就不明白了,我都是头发发白的人了,您怎么还要管着我。您看看您自己,全白了,走路都不方便了,你还这么拿揣着权力,有什么意思?人眼一闭,权力再大,你能占用了多少?我告诉你,一分都带不到地底下去的。不管是荣誉还是丑闻,都会灰飞烟灭。人这一辈子,能图的就只有当前。级”
“总之,我活着,你就休想离……你想做自取灭亡的事,还不让管了是不是……三十二年前,你打断了你弟弟的脚,现在,你还想活活把我气死了是不是?你给我好好的跪在祖宗面前……你给我跪下……跪下……吨”
佟庭烽和宁敏跨进了大门,入目是这样一副情形:
满头银霜的阮一瑕用手上的拐杖指着祖宗牌位前的一个蒲团,厉叫着,那模样,好像站在面前的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儿子似的。
而事实上呢,霍长安已经五十多,脱离母亲掌控几十年的男人再也不可能受他人摆布,如今的这个男人,有主见有能力,再不会对从小养育他长大的女人言听计从。他沉沉的和母亲对峙着。
边上,季如夕静静的跪在蒲团上,双手合什,似乎并没有听到这对母子的争执。
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霍启航,面色白净,默默站在边上。
听得有人进来,霍长安和阮一瑕转头看,霍启航则是神色一怔。
“你们怎么来了?”
霍长安一下皱眉。
显然并不知道晚晚和佟麒已经被带进首相府的事。
“我请的!”
阮一瑕淡淡的说。
佟庭烽闻言冷冷一笑,毫不留情面的讥讽了一句:
“霍老夫人,您这叫请?说错了吧,您这叫变相的梆架……”
“怎么回事?”
霍启航因为这句话的愠色而围了上来,带着质疑:
“奶奶,您做了什么?”
霍长安也露出疑狐之色,声音提高了半截: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怎么了?我请霍家流落在外的子孙回家认祖归宗,难道还做错了吗?”
阮一瑕用冷静而有力的语气反问了一句:
“长乐的儿子还活着,那自然得冠回霍姓。建国生前最疼爱长乐,回归霍氏,那是建国最盼望见到的事。”
原来,她已经知道。
宁敏不语,心下有些不安,这个女人,在这样一个时候,道破这个秘密,想让佟庭烽认祖归宗为的是什么?
无非是想要佟庭烽背上某些责任,依旧强势的想要保住她儿子的地位。
如此煞费苦心,不由得不让人想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惜霍长安并不乐意接受。
佟庭烽呢,脸孔跟着又冷了几分,倒也没有否认,这个秘密,一旦从阮一瑕嘴里冒出来,就说明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否认,就显得小家子气:
“霍老夫人,我姓佟。这辈子只会姓佟!”
语气绝对是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