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逢二、五、八、九皆在府。”
山月理由还没想好,薛枭却立刻张了口:“到时,夫人可以至侧水畔一叙,其书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五、八、九?
这听起来不多,但细细算来空闲的时间还有点密集呢?
说明御史台并没有传闻中的忙碌?
山月不至于开口打听盟友是不是公务摸鱼,顿了顿又道:“说起‘人’,我本预备去牙行看一、两个身强体壮的长工在外院零工——南府偌大,草木丛生,我身边两个小丫头甚至还担着扛木头的重担。”
薛枭余光扫了眼落风。
落风:?
咋?
小丫头扛木头的锅,也甩他背上?
“如今,你我同居南府,此等小事,你无需过多踟蹰。”薛枭道。
反正找的人,都要经由天宝观从头审查。
山月方抿唇一笑:这盟友是真的蒙对了,又聪明又利索——一低头,借着薛枭掀帘的空当回了西厢。
薛枭抽身跨步回东厢。
鹦鹉雪团扑棱棱飞到肩上。
落风紧跟其后,禀了一串儿公事后,“嘶”了一声,似在犹豫到底该不该问。
“不要吐信子。”薛枭抬颌,为木架子上的白釉双耳胖瓶添满脱了壳的小麦:“有屁就放。”
“您很信任夫人?”落风试探开口:老天奶!连他这朵无依无靠的娇花,赢得老大信任,都耗费了一年半呢!
薛枭拿铜质小平勺的手顿了顿,眼神落在被雪团盘得玉润的榉木木架上,口吻轻飘飘的随意:“她是我夫人,我不应当信任?”
不被信任的人,根本不可能踏进这个院子。
在他同意祝氏迎娶山月为妻的提议时,他就已经交付给她绝对的信任。
他不喜过多接触双脚走路的物种。
但不意味着他不识人。
比如山月。
比如圣人。
“山月!山月!”鹦鹉雪团扑闪翅膀,哇哇乱叫。
薛枭再舀一小勺麦胚在瓷瓶中。
落风看雪团如鸡翅一般健硕的双翼,不由瘪嘴:真是个佞臣!
晌午过后,日头渐盛,本不需主家亲至,但山月需要打着采买零工的旗号外出,以增加这座从未涉足的城池一些了解。
人牙行就在繁忙的西十二胡同。
薛家的马车停稳。
山月下车,秋桃跟在身后。
刚走进胡同,山月缓缓停了脚。
手缩在袖中,将蝴蝶骨刀紧紧攥住。
有人,在跟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