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缙北最近也不怎么出门,平日里他总有很多酒肉朋友的交际,最近谁找他都找不出去。
他在傅如甯身边坐下,拿起她削了一半的苹果拿起来吃。
傅如甯随他去,随手又拿了一个苹果出来削皮。
气氛就这么沉默着。
突然,她就听到傅缙北嘟囔了句:“你二婶也不知道在哪买的苹果,我吃都没味。”
傅如甯只是默不作声地继续削皮。
苹果是香甜的,只是他们嘴里都没味而已。
“二叔,你不是陪我爸下棋吗,你怎么下来了?”
傅缙北道:“你闺女陪他呢。这小丫头没白养,她也知道谁对她好。”
傅如甯低声道:“她比我勇敢,哪像我胆小鬼,我都不敢面对。”
她不敢直面亲人的离世。
哪怕爸爸已经给她争取了很长一段时间,让他们可以好好道别,可她依旧做不好心理准备。
手里的水果刀突然一偏,傅如甯的手指上出现一道血痕,很小的一个口子,往外渗着血丝。
明明一点都不痛,但她却突然因为这道伤口痛的流了眼泪。
她突然掩面而泣,情绪崩溃。
她一边抽噎一边说:“二叔,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你怎么面对的啊,你教教我好不好……”
傅缙北心里也不好受。
“你爷爷奶奶走的时候我也才十几岁,当然难过了,你爸比我大几岁,他跟我说以后的日子就剩我们两个,要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你爸读书比我强,我干活比他强,那我们就各自发挥自己的优势,总要把日子好好过出来。后来我们虽然互相嫌,我嫌他文绉绉不接地气,他嫌我没文化流氓,让我没事多读点书,但这些话也就是我们兄弟两之间说说,谁也不会真的当真。”
傅缙北抹了把脸,又说道:“当时我们就一个想法,以后要挣钱,把新房子一盖,再把媳妇娶了,再生个孩子,两家人就要住在一起,谁也不能抛下谁。”
“但你爸现在要抛下我们了……”
听到这,傅如甯的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下来,哭的一塌糊涂。
她泣不成声地说:“二叔……我只是想……只是想让你安慰安慰我,你怎么能说的比我还可怜……我这还得反过来安慰你啊……”
傅缙北也烦,偏过去的脸掩饰着眼眶里的红。
他说:“别哭了,以后我给你当爸,你当我闺女,我们也总得把这日子过下去。”
傅如甯捂着嘴哭得更难受了。
这边叔侄两在客厅情绪崩溃,那边闻澜在客厅拐角处也是偷偷抹着眼泪,也不敢走上前,生怕三个人聚在一起抱头痛哭。
说起来真的惭愧,他们几个大人,都不如家里那个最小的孩子。
萧景庭匆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他换了鞋走进家里,身上带着雨夜风尘仆仆的潮湿。
傅如甯第一时间走到他身边,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今天晚回来,而是问:“吃晚饭了吗?”
萧景庭看着她的眉眼,语气亦是柔和下来,“吃过了。”
傅如甯走到一旁,给他倒了杯温水,又把他随手放下的外套拿起来挂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吗?”
萧景庭本不想跟她说,但看着她眼神里的担忧,他压低声音说:“翁毓清找人去南城了,韩城跟我说他们盯到了一个人,也许可能就是郁晚音给我的图片上的人。”
闻言,傅如甯眼里出现了少有的惊喜,这算是最近几个月来的最好的消息了。
“她这就开始沉不住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