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震”这个词,梁复从她嘴里听到两次,也很好理解——减少震动。
梁复看着一脸煞白的沈筝,轻声道:“沈大人且忍忍,到县中正街路就会好些了。”
他倒是没想到,平日里鲜少生病,除了早上容易起不来,其余时间都充满活力的沈筝。。。。。。竟然晕马车。
不过说到“减震”,他也有话说。
他将手掌放于车垫上感受片刻,而后认真道:“伯爷的车架,是做了。。。。。。呃、减震的。”
依照手感来看,这驾马车的车轮与车厢之间,应当是垫有皮革或者布垫子,能减轻一些震动之感。
能这般处理的,其实已称得上“豪华”,不过在这之上,还有更豪华的法子——用布帛或者动物皮毛包裹车轮。这般很浪费、很奢侈,但是效果也很显着。
上京百姓之中,便一直流传着一个辨别权贵的土法子,那就是看对方马车有没有包车轮。
若是包了车轮之人,那绝对是普通百姓招惹不起的存在。
沈筝打了个难受的嗝,而后掀开车帘,想吸一口新鲜空气,却没想到吃一嘴灰。
“这路。。。。。。”土路颠簸,车轮起伏间更容易带起灰尘,沈筝下定决心:“永禄县是咱们入府城的必经之路,这次要叫阳舟一起铺路。”
梁复点点头:“是应该铺路,往后来往车架会越来越多,颠簸事小,若出了事故才是得不偿失。”
约莫是近来来往马车变多,这边的路竟被压得比他初到同安县那会儿更坏了。
“不过。。。。。。”梁复顿了顿,终究忍不住好奇:“沈大人,你方才说的,像。。。。。。像什么的,又是什么?可与减震有关?”
橡胶天生天长的,总归不是什么秘密。
沈筝大方道:“橡胶。”
说罢她点了一滴茶水,在小桌上写了起来。
“这个字。。。。。。”梁复看着桌上的“橡”字半刻,终于确定:“还没有这个字。”
他只说还没有这个字,而不是问沈筝为何会“胡乱”写一个莫须有的字出来。
“呃。。。。。。”沈筝噎住了。
橡树是另一个热带地区原产没错,可她清楚记得前世某篇古时训诂学着作,便有提及橡树。
尽管大周与前世可能只是平行时空,可她之前的一切经历都在证实,双方的历史进程是极为相似的。
沈筝顿了顿,回想片刻,低声念道:“柞之实谓之橡。。。。。。柞树!或是……栎树?”
栎树与橡胶树属同属植物,外观极为相似,但不同的是。。。。。。栎树不产胶。
梁复一听栎树,立即点头:“有的。栎树又被百姓称为乐树,是祭祀之树。”
沈筝莫名松了口气。
这里也是一样的。
百姓将栎树视为圣树,喜爱在其下举办大型祭祀活动,载歌载舞,所以也会将其称之为“乐树”。
就连沈筝自己都不知道,她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存在——她不想与前世断了联系,彻底被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