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想用这样的手段,他希望日后宁清窈若能答应他,只因为一个理由:那就是当真心悦他,而不是因愧疚或是别的东西。
谢子清在旁翘腿坐着,低头拨弄着茶盏道:“兄长就是太温柔,顾虑太多,要我说啊,就应该学那谢昀的厚脸皮,日日去纠缠打扰……我这几日可听说,他去宁府勤着呢,每天都变着花样送大公主各种小玩意。”
这段时日,谢文澈又是监国管事,又是照顾谢耀宸,确实是分身乏术。
闻听谢子清的话,他端着汤药的手顿一下,又转瞬恢复如常,淡淡道:“我说了,此事急不得,我心里有分寸的。”
话虽如此,他却也在琢磨着,虽然自己无法亲自去见宁清窈,但或许可以派属下去送点东西,也好在宁清窈面前刷刷存在感。
谢子清抻抻懒腰起身,道:“兄长真是……罢了,此事我帮你多盯着点吧。父皇,今日我给您请过安了哦,便先回去了。”
说完,见谢耀宸挥手,便笑嘻嘻地踱步走出寝殿。
在步出一段距离后,他脸庞上的笑意却渐渐收敛,低低对身侧心腹道:“去,将我们的人手都集中起来。兄长既然忙碌,那我这个做弟弟的,总要帮他承担些担子,那谢昀……”
他扯出张扬肆意、意气风发的无畏笑意,道:“不管是大公主、还是皇位,他都别想碰!敢动我兄长的东西,我要他后悔来到这人世。”
同一时刻,德妃宫中。
谢子烨慵懒靠在软榻上,折扇顿在掌心里已经许久没有摇晃,神色亦是凝重难堪,导致他这慵懒姿势没有半点闲逸之感,反而满是紧绷的沉闷。
母子二人方桌间,正摆放着各种纸张,是他们正在盘算着的手中底牌。
这越算,越是令人无望和烦躁。
谢子烨索性用折扇将所有东西都挥落,阴沉着脸道:“母妃不必算了,如今别说是谢文澈和谢昀,就连那谢柏舟……在和金熙确认婚约后,声望也是水涨船高,已经压过了我一头。”
可他呢,前段时日失去宋记的助力,又因春华楼事件、和宋薇希私卖军火案件,导致声名狼藉,朝中党羽流失,眼看是要彻底无望了。
“你以为能怪谁?”德妃冷哼一声道,“若非你做出那么多荒唐事,会是如今这地步吗?”
“母妃是怪我?”谢子烨窝着火,隐忍道,“春华楼一事,我虽做得不对,可顶多算是风流韵事,何至于伤筋动骨到这种地步?分明是那宋家不安分!”
“事已发生,埋怨何用?”德妃不满地道,“你还是想想,眼下应当如何吧。”
宋夫人虽已回归娘家,可事发时毕竟是在宋家,那是德妃的妹妹,因此她并不愿意提及这些事。
谢子烨更是烦躁,强忍着没有冲德妃发脾气。
“行了。”
德妃端茶给他,示意他消消火:“若你实在没有办法,我都是有一个,就看你能不能狠下心,愿不愿意搏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