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之战的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尘土交织的气息。
“陛下,几十万青壮,不可全都打杀,将功折罪都可,但却不可全杀!”杨林身形魁梧,声若洪钟,再次高声呼喊,其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恳切。
他深知这几十万青壮若能妥善处置,将是大隋的一股生力军,而非必须舍弃的累赘。
可现在,武王萧文进竟要全杀。
杨广神色冷峻,目光缓缓扫过诸臣:“诸卿的意思呢?”只不过在那看似平静的面容下,却隐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心思。
于仲文与来护儿对视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跪地奏道:“回禀陛下,臣附议靠山王所言!”
二人皆为朝中重臣,征战多年,深知人力之宝贵,况且如此大规模的杀戮,于军心、于民心都将产生难以估量的负面影响。
只不过二人到底是真的这样想,也说不好。
一旁单膝跪地的裴元庆紧咬双唇,脸颊微微泛红,心中满是愤懑。在他心中,王爷的话便是至理,他人的异议皆是荒谬。
这些人都是反贼,王爷说全都杀了,那就应该全杀了,这于仲文当初,还是王爷救得他,若不然早就死了,如今,反倒是他反驳的挺快。
而一旁的裴仁基见状,忙开口道:“臣附议靠山王之言!”言罢,还偷偷地给裴元庆使着眼色,示意他也如此。
但裴元庆却狠狠地瞪着父亲,裴仁基见状,心中暗恼,这逆子怎就如此不懂事!如今天下初定,帝王之心最难测,此时与王爷撇清关系,才是对王爷最有利的,可这孩子怎就不明白呢!
“够了!”杨广突然怒喝一声,声音如雷贯耳,震得众人皆不敢再言语,帐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俘虏,皆编入军中,杀死异族一人,尚可选择回家或者升职!”杨广的声音略显疲惫,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过朕在诸卿的眼中就是这般的心胸狭窄?功臣就是功臣!尔等所做所为所想,未免也太小觑朕了!”他的目光如炬,凝视着众人,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见状,皆单膝跪地,齐声高呼:“臣等不敢!”
“哼!”杨广冷哼一声,双手负于身后,缓缓走向营帐门口,望向虎牢关之外那广袤的大地。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朕为大隋帝王,而在天下,不止有大隋,还有土谷浑,还有突厥,还有等等异邦!他们尊朕为圣人可汗,但是朕知道,他们是怕朕,朕的大隋让他们害怕,所以他们只能卑躬屈膝!但是有一天,大隋衰弱了,这些异邦侵略大隋的疆域比谁都快!朕要这天下,只有大隋,也唯有大隋!”
“从今天开始!”杨广微微侧头,喊道:“萧文进!”
萧文进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回道:“臣在!”
“从今往后,你萧文进节制天下兵马,对异邦用兵,不需通报,各部配合后勤辎重粮草,不得有误!”杨广的语气坚定而决绝,这一道旨意,无疑赋予了萧文进无上的权力。
“臣萧文进遵旨!”萧文进神色庄重,众人听闻杨广此言,心中皆是惊诧不已,这权力多多少少有些大了!
杨林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默默地闭上了嘴,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明白,杨广心意已决,此刻再多的言语也是徒劳,而且大隋之危,确实是武王解的。
少顷,杨广又接着道:“反贼在短短数月便能够集结几十万兵马,朕却是该反思反思了!若无文进,大隋便是二世而亡,可笑我杨广雄才大略,不被异邦攻破大兴,反倒是要被大隋的子民攻破!虞世基,裴矩,接下来朕的所有话,全都好好记下来!明日回大兴,便着手各部去办,不得有误!”
“臣等遵旨!”裴矩与虞世基连忙点头应道,他们身为臣子,又何尝不知大隋如今存在的诸多弊端,只是往昔的陛下刚愎自用,他们又怎敢轻易进言。
如今,这反贼的兴起,竟似成了大隋变革的契机,让陛下开始醒悟了。
杨广沉声道:“所有门阀世家被抄家之后,钱财分发天下,粮食宝物充公,特别是书籍,不得损坏!”
“陛下!钱财分发天下?”虞世基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声音中满是惊讶与疑惑。
“愚蠢!”杨广怒目圆睁,瞪了他一眼,“百姓有了钱财,那便会购置粮食,添办屋中,这本就是一个循环!”
“陛下英明!”虞世基如梦初醒,连忙伏地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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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的确有着非凡的政治远见和治国方略,一道道旨意,若能切实施行,大隋的复苏昌盛似乎已是指日可待。
“最后!”杨广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帐内回荡,“由礼部办理,各郡到县,全都设立至少一处私塾,大隋的孩童可免费就读,而就读的孩童家中,在减粮税一成!朕要科举真正落实,若是有人在当中收受贿赂者,直接诛九族!”杨广的眼神冷酷如冰,那眼中的杀意让众人皆知他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萧文进在一旁听着这最后的国策,也不禁微微咂舌,一些百姓为了家中田地的收成,或许真会不让自家孩童去私塾,而杨广这一举措,连这细微之处都考虑到了,可见其用心之深。
大隋昌盛,指日可待!
“陛下,臣就先行了!”萧文进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要不了多久,各门阀世家得到消息,怕是很快就要携带家产而逃!”
“好!”杨广微微点头:“朕在大兴等你!”
萧文进转身,目光扫过身后众人,高声道:“按照族谱,给本王全都杀干杀净,不得放走一人!几万,几十万,死了这些蛀虫,对大隋没有任何的关系!谁若敢心慈手软,本王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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