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子得位不正,最是忌讳这些玄乎其玄的东西。
难了。
永宁侯意识到,悬在永宁侯府头顶的那柄刀即将落下。
永宁侯夫人声泪俱下的哀求“侯爷,拿您的牌子去请杨太医入府为明蕙诊治可好?”
“妾身求您了。”
“明蕙终归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
永宁侯冷冷道“你们母女皆是侯府的祸害。”
“等着吧,不消多时,陛下就会秘密诏明蕙入府。”
“明蕙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也许会不打自招,夫人自求多福吧。”
永宁侯夫人怔住了。
也许,明蕙死了更好。
永宁侯夫人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狠辣。
一个容貌已毁又无法有孕的疯子,与其让她不可控的捅篓子,不妨干干净净的去死,替她这个母亲担下杀人灭口的罪名,也不枉她这数月来的处处纵容处处偏袒。
毕竟,似明蕙这般,活着也受罪。
明蕙孝顺,会理解她的选择的。
就像侯爷所说,永宁侯府不能倒。
她的娘家认下杀良冒功,明蕙认下杀人灭口,她和永宁侯府都能全身而退。
有侯府在,娘家总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她还不能死。”永宁侯断然道。
“宫城里的那位,不是好糊弄的。”
翌日。
宫里来人了。
陆明蕙被绑进了宫。
不绑不行,神智失常的人是听不懂话讲不通理的。
大殿中,除了陆明蕙,还有成禅寺的玄晞法师、钦天监监正。
街头巷尾谈论的皆是万兴、北霸即将洪涝成灾疫病席卷,天子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都得拿出十二万分的郑重,
陆明蕙歪着脑袋,痴痴的笑着,麻木又不知疲倦的重复着“五月中旬,益城下辖万兴、北霸两县,连下半月暴雨,洪涝成灾,暴发疫病,十室九空。”
天子面沉如水,落在扶手上的手不经意间蜷了起来,目光锐利如箭,阴郁地凝视着陆明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