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
“以前侍奉在陆明朝左右,总是垂首抿嘴偷笑的秋实?”
“永宁侯,在你们侯府当下人还要受如此折磨吗?”
“侯府治家规矩,令本县主大开眼界。”
乐荣县主大步流星朝室内走去。
陆明蕙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这一次,侯夫人还能保下她吗?
内室。
秋实趴着昏睡了过去,后背包扎的严严实实。
乐荣县主指着秋实“封女医,她这是?”
封女医拱手“回乐荣县主,秋实姑娘伤口过于密集深浅不一,清理包扎起来繁琐复杂,民妇酌情用了些许麻沸散。”
“待麻沸散药性褪去,秋实姑娘便能醒来。”
封女医心想,秋实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在生命即将凋零的尽头,让藏在海面下的冰山露出了狰狞可怖的一面。
挽不回寿命,可总归能见水落石出。
公道于一个签契卖身的婢女而言,是极其奢侈的馈赠。
这一夜,是风起卷黄沙,水涸现冰山的一夜。
“封女医,你给本县主说句实话。”
“秋实真的没救了吗?”
乐荣县主紧紧握着软鞭,手背青筋凸起,嘎吱作响。
封女医沉默的点点头。
生而为人,何其艰苦。
这些自小卖身在富贵人家做婢女的姑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在卖身为奴的那一刻起,便命不由己。
要么血肉滋养家中难念的经,要么白骨种植出富贵人家绚烂的花。
终究,命不是命,人不是人,只是物件。
主人心慈,物件侥幸善终。
若不慈,朝不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