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顾淮在昌河县的所作所为当作一桩博手帕交一乐的趣事,于公于私皆合情合理。”
正经事敲定后,陆明朝轻啜了一口茶水“今日不是私塾的休沐日吧?”
“我在常喜村掐指一算便知你与谢砚有难愁眉不展,特马不停蹄显灵。”舒愿眉眼灵动,神采飞扬,发带迎风招展。
若将初见于常喜村后山的舒愿喻作一幅历经岁月沧桑、斑驳泛黄、色泽黯淡且失去生气的水墨画,那么此时的舒愿则宛若一幅由鲜亮颜料勾勒而成,笔触流畅自如、一气呵成的写意山水花鸟画,尽显生机与活力。
活脱脱弱冠之年看山看水皆风流的少年郎君。
陆明朝感慨,相由心生,称不欺她。
谢砚扒拉下舒愿软骨头似的搭在他肩上的手臂“说人话。”
舒愿叹息一声“盛情难却,招架不住。”
“常喜村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二八年华妙龄少女,都热火朝天一门心思的想为我说亲。”
“身心俱疲,择日不如撞日,索性躲懒。”
那架势,就像是一群饥肠辘辘的野狗,看到了一根冒着香气的肉骨头。
他身娇体弱,害怕呦。
陆明朝笑了笑,打趣道“舒大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盛情难却,却之不恭,恭敬不如从命。”
舒愿瞪了陆明朝一眼“还有不少小寡妇小媳妇儿惦记谢砚呢。”
“恭敬不如从命呦。”
陆明朝:是她嘴贱。
舒愿:耶,又胜一局。
舒愿眉开眼笑,像极了开屏的孔雀“对了,弟媳妇儿,谢砚有没有跟你提让陆三土拜师的事情。”
陆明朝颔首。
“你意下如何。”舒愿追问。
他看得出来,陆垚很是尊重陆明朝的建议。
陆明朝“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舒愿“妥了。”
“如安、静宜,你们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聪明大伯回来了。”
舒愿抬高声音,寻寻觅觅。
聪明大伯,简称大聪明。
谢砚扶着陆明朝在圈椅上坐下,细心的将厚实的软垫抵在陆明朝腰后,温声道“明朝,我去寻许县令商议下后续事宜。”
“你今日多有劳累,好生歇歇。”
“回府给你带桃花糕和梨花酥。”
正是桃李妖娆盛开的时节,糕点中弥漫着春日的清香。
陆明朝拉住谢砚的袖子,嘴唇嗫嚅,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谢砚轻笑,拍了拍陆明朝的手背“明朝,我知道的。”
陆明朝轻呼出一口气“阿砚,非我怜悯。”
“只是凡事一饮一啄,他死前也算施恩于我,我不能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