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间,全身火辣辣的疼。
许县令望着许清行离开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
谢砚和陆垚非池中之物,那他只盼着对方扶摇直上行云布雨时能照拂一二清行。
这份善缘,不得不结。
若此时撒手不管,谢砚和陆垚定会记恨清行。
……
“陆垚,家父说如果褚家仗势欺人,汝南许氏会出面交涉。”
“陆垚,我心里难受。”
卸下重担的许清行,又恢复了狗皮膏药的模样。
陆垚抬眼看去“那你节哀?”
许清行不死心“陆垚,我身上疼,我父亲拿鸡毛掸子抽了我半个时辰。”
陆垚勾勾唇角“那你真坚强。”
陆明朝险些把刚入口的茶水喷出来。
陆垚这张嘴,一如既往的不让人失望。
许清行:……
……
数日的时间疏忽而逝。
陆明朝也终于知晓孙志晔所说的送她银钱为何意。
身陷囹圄的孙志晔亲口揭露了孙老爷曾犯下的罪做下的孽,又坦然承认他的妾室爬上了父亲的床,联手为他织了顶绿帽子。
至此,父子团聚。
县衙牢狱中,两间相对的牢房,
隔着栅栏,父子二人能清楚地看到彼此。
孙老爷情绪激动至极,面色涨红,面部肌肉不自主地抽搐,愤怒无法抑制。
他连续不断地用力踹向栅栏,以此宣泄自己内心的情绪。
孙志晔不急不躁,充耳不闻。
在茅草堆里挑拣出一根相对笔直细长的小木棍,慢条斯理的重新束好凌乱的头发。
姿态优雅又从容,仿佛他还是那个衣食无忧的孙玉弦。
而后,又整理了下衣衫,盘腿坐在茅草堆里,抬眸看向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般的孙老爷。
在孙志晔看来,即便是狮子,也是一只老掉牙的病狮子,狂怒也就显得尤为滑稽可笑。
“父亲,您消停些吧。”
“召来了狱卒,挨鞭子的人是您,不是儿子。”
孙志晔微微濡湿了自己略显干裂的嘴唇,声音略显沙哑却保持着平和与柔和,仿佛是在以极大的耐心和敬意,表达着对长辈的孝敬之情。
孙老爷指关节捏的嘎吱作响“你图什么,我好歹养育你一场,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我罪不至死,能以金银赎。”
“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出去的!”
“孽子,等你被问斩,不要奢望着进祖坟,我孙家没有你这样的不义不孝不悌之辈。草席子一卷扔乱葬岗被野狗乌鸦分食,没有祭祀没有坟茔,就是你的命。”
孙志晔面上笑容不改“可能要让父亲失望了。”
孙志晔拍了拍身侧卷起来的小布袋“儿子已经提前收到了纸钱,即便是孤魂野鬼,也是出手阔绰的孤魂野鬼。”
“不像父亲,亲手抛弃了唯一的儿子,断了孙家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