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公子似笑非笑地讥讽言毕,便命小厮们片开了烤羊,依次分发到了众人的碟中,并对着王寒青,摆手示意道:“这道烤全羊的名目,就叫做‘红羊枝杖’——王少侠、诸位,请用。”
“嗐,程少侠,象这种无聊的菜式,你还吃它作甚哪?!”
那程文玉刚刚伸出了筷子,欲要夹起一块儿羊肉品尝,秦寿福却在旁边一把推开了他的筷子,另将一道“白龙羹”,整盆儿地端到了他的面前道:“喏,这道汤啊,才和你是最应景儿的,来,别客气,喝了吧!”
“秦少侠,莫要胡乱说笑!”
程文玉面色微红地低声嗔怪他道。
“怎么,秦贤弟,你哭着、喊着地撤掉了‘水席’,换成了这桌儿‘烧尾宴’,但归根结底,却还是要灌人家一个水饱儿吗?”
众人瞧得奇怪,蒋公子就摇着一把玉柄的纸扇,笑问他道:“你这样待客,不太合适吧?!”
“这自是有缘故在内——不然,我为何放着现下最是时兴的,‘文宴’、‘诗宴’,和‘樱桃宴’不点,却单单,挑了这么一个老古董的‘烧尾宴’呢?”
秦寿福笑嘻嘻地说道:“蒋兄,你可知今日席上,这好事将近、大喜临门的,可并非是你一个人哪?”
“哦,是吗?请问,此人是谁呀?”
众人听了,就不由自主地先把程文玉喝汤的事情,给撇到了一边儿,连忙追问他道。
“秦贤弟说的是谁,谁自己个儿呀,心里明白。”
那蒋公子的眼睛,望住了程文玉不动,慢条斯理地饮茶笑道:“这横竖哇,今日是瞒不过大家的。”
“是啊,程少侠,你自己赶紧招了吧!”
赵公子等好几个知情人闻言,不禁大笑了起来道:“总不成,是害羞了吧?!”
“胡说!程少侠那可历来都是,花丛中的粉蝴蝶儿,胭脂堆里的急先锋,哪有害羞之理呢?”
另外就有人,笑驳他们道。
“诶呀,请诸位,莫要再取笑了!”
程文玉实在是招架不住,便只得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声,尴尬不已道:“本少侠前几日订亲之事,纯粹是家严所命,心中,本就是无耐得很,又有何喜可言呢?!”
“怎么,程文玉他......已经订亲了吗?!”
阿梨听到了此处,如闻晴天霹雳的一般,顿时心头一惊道:“可是丹凤妹妹,分明并不知情啊!”
于是,阿梨便连忙竖起了耳朵,越发地聆听了下去;而朱振宇此刻,正自十分努力地,向他的第二碗油汤拌饭发起进攻,也暂时顾不上,和她絮叨得太多——
“原来程少侠,已然定亲啦?唉!我本来还在盘算着,要托秦少侠做媒,为舍妹说合呢!”
便听程文玉同桌儿的一人,嗟叹说道:“却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哪?”
“唉!此女乃是‘斧神’杜壮的侄女儿——只是一个草莽之身,配不上‘千金’二字。”
程文玉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愀然不乐道。
“呃......程少侠,似乎......你有什么不如意之处吗??”
那位赵公子,再次于蒋公子的暗示之下,含笑询问他道。
“那还用说吗?!一定啊,是这位舞刀弄枪的杜小姐,言行粗鲁、容貌不佳,程少侠他,食难下咽了呗!”
褚公子毫不客气地幸灾乐祸道。
“嗳~,褚公子此话,有失公允——那位杜仙掌杜女侠,张某从前,也是见过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