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赶紧睡吧,别瞎说这些有的没的。”阎国军翻了个身,语气很不耐烦。
叶云芬是不用上班,可他每天都要去军区坐镇处理工作,累了一天了,哪儿还有闲工夫听她闲扯。
“我说真的!”见他不理自己,叶云芬一下坐起来,用力推搡了他两下道:“你不知道外面都在传,他们在北大荒关系很亲近。哎,早知道政扬要去北大荒工作,我当时肯定不让她在那里下乡。”
叶云芬眉毛蹙起,眉宇间有挥之不去的忧愁。
“你想多了吧。”阎国军不以为然。
他就不认为大儿子那种性子的人,会跟冬夏搅和在一起。
见叶云芬还想再说,阎国军彻底丧失了耐心,皱眉道:“你要不然就回去上班,成天胡思乱想的,像什么样!”
叶云芬:“……”
见男人不管,她还有些气呼呼的,转头翻身躺在床上,准备自己去找证据。
她非得把冬夏那个狐媚子揪出来,让人这辈子翻不了身!
每次想起惨死在异国他乡海域上的儿子,这种犹如蚀骨吸髓的痛苦就会蔓延她心脏,令她呼吸一窒,旋即将这种哀伤转变为对某人的怨恨,才能支撑她继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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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冬夏打了个喷嚏。
她窝在沙发上,皮肤很白,小小一团蜷缩在毯子里,像兔子似的。
“谁骂我。”她揉了揉鼻子嘟囔道。
“也有可能是有人想你了。”正和她用搪瓷缸“打电话”的男人一本正经道。
冬夏被他逗得一笑,轻哼道:“怎么,是你吗?”
阎政扬低沉道:“不是我,你还想是谁?”
两人聊了一会,小小地吊了男人一下,冬夏才切断联络,把手从搪瓷缸里拿出来,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过两天他们就要启程回北大荒了,这间屋子也要腾空出来出租。
客厅里的那台电视机她已经卖给邻居了,就是其他一些零碎的东西,收进空间就行。
冬夏这会是窝在沙发上,看原主爷爷留下的那些医书。
这些绝版古籍大多是繁体字,她看得有些吃力,却也津津有味,每次看完,总感觉收获良多。
看完书时间不早了,阎政扬又给她发来纸条询问她是否睡觉,实则是催促她应该早点。
【快了快了】
冬夏匆匆回复,便起身去洗澡洗漱。
这个年代的水龙头可不会自己出热水,得她自己在厨房烧。
煤炭燃烧的气味有点大,她踮起脚尖把厨房窗户开到最大。
窗外夜色正浓,月光倒映着树影,绰绰。
楼下年久失修的路灯故障了,四周一片漆黑。
冬日冷风吹进来,冬夏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渗人,打了个寒战。
“嗡嗡嗡——”烧开的水壶发出火车启动般的气鸣声。
冬夏赶紧关火,把热水倒进桶里,提进厕所里和冷水兑着冲洗身体。
等洗完澡,她包着头发出来,又不忘把整个屋子的窗户都关上。
房子晚上变得万籁俱寂,一点细微的响动都清晰可闻。
这种塔楼结构的老房隔音差,住进来的这段时间,冬夏时不时能听到楼上楼下的脚步声,或是隔壁邻居教训孩子的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