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羽心中苦笑,他知道皇后是被李福误导,可此刻解释不清。眼看局面愈发混乱,秦王的脸色也愈发阴沉。孟羽深知,若不尽快扭转局势,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他环顾四周,高声说道:“母后,各位娘娘,我孟羽对天发誓,所做一切皆为秦国。赵崇若不除,秦国永无宁日!父王,儿臣恳请您明察秋毫,莫要让奸臣再次得逞!”
秦王看着孟羽坚定的眼神,又望向哭闹的后宫众人,心中权衡利弊。许久,他缓缓开口:“都回宫去吧,此事朕再斟酌。”
众人散去,朝堂上依旧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秦都的皇宫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将空气冻结。
御书房中,数位太医围在秦王的龙榻前,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砸在地上映出深色的水印。为首的太医手指搭在秦王脉搏上,许久,那颤抖的手缓缓滑落,
他绝望地摇着头,声音干涩沙哑:“大王这病情急转直下,心脉衰竭,气息奄奄,臣等实在是无力回天,怕是只能靠这几日的汤药勉强维持……”
一旁的太监总管李福,眼珠子迅速一转,上前一步,扯着尖细的嗓子问道:“张太医,您可得把话说清楚,大王到底还能撑多久?”
那语气里虽带着焦急,可眼神深处却透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窃喜。
张太医轻叹一声,满脸悲戚:“多则三五日,少则……就在这一两日了。”
李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掩面,放声大哭:“大王啊,您怎可丢下这大秦江山,丢下老奴啊……”
哭嚎间,他微微侧头,用余光扫了扫四周,见无人留意,嘴角竟不易察觉地轻轻上扬,转瞬又恢复成那悲痛欲绝的模样。
这消息仿若一道惊雷,瞬间在皇宫炸开,而后如汹涌的潮水,迅速传遍了朝堂内外。
孟羽敏锐地察觉到了朝堂气氛的异样。他心中仿若压了一块巨石,隐隐不安,总觉得一场灭顶之灾即将降临。当得知秦王病情恶化的消息后,他心急如焚,不顾众人劝阻,每日都前往寝宫探望。
而李福那边,为了放出赵崇,可真是煞费苦心。深夜,他怀揣着提前准备好的假圣旨,带着几个心腹,偷偷摸摸地来到大牢。那大牢阴森潮湿,弥漫着腐臭的气息,狱卒们听到动静,提着灯笼出来查看。
“哟,李公公,这大半夜的,您怎么来了?”一个狱卒满脸堆笑,谄媚地问道。
李福一仰头,鼻孔都快哼出气来,从怀里掏出假圣旨,抖了抖:“咱家奉大王口谕,来提审赵崇,快开门!”
狱卒面露犹豫之色,凑近看了看圣旨,又抬头看看李福:“公公,这没个正式的公文,小的们不好办呐。”
李福脸色一沉,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塞到狱卒手里:“少废话!大王病重,急着问赵大人些事儿,耽误了事儿,你担得起吗?”
狱卒掂量了下银子,又瞅了瞅李福身后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心腹,心中一哆嗦,赶紧打开了牢门。
赵崇踏出牢门的那一刻,深吸一口这混杂着腐臭的空气,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哼,孟羽,你终究还是嫩了点,这秦国,迟早还是我赵崇的天下!”
李福忙不迭地迎上去:“赵大人,您可算出来了,接下来,咱可得好好谋划谋划。”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
朝堂之上,大臣们早早齐聚,却没了往日的秩序,交头接耳声此起彼伏,嗡嗡的议论声在大殿内回荡。
“听闻大王病重,这可如何是好啊?秦国正值风雨飘摇之际,没了大王掌舵,咱们这朝堂怕是要乱成一锅粥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双手紧握着笏板,忧心如焚,那笏板都被他捏得微微泛白。
“是啊,大王这一走,各方势力定会蠢蠢欲动,我等又该何去何从?”另一位大臣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焦虑,话语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时,赵崇大步迈入朝堂。
他刚被李福费尽心机私自放出大牢,身上的朝服还带着些许褶皱,头发也略显凌乱,可那眼神却透着一股按捺不住的得意劲儿,仿若一只重获自由、准备大施淫威的恶狼。
大臣们见他进来,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瞪大了眼睛,面露惊愕之色,一时间,大殿内落针可闻。片刻后,才有几个平日里紧跟赵崇的官员回过神来。
“赵大人,您可算来了!”一位体态臃肿的官员,满脸堆笑,一路小跑着迎上去,点头哈腰地说道,“如今大王病重,这朝堂上下,人心惶惶,正缺您这样有威望、有谋略的人主持大局呢,您快拿个主意吧!”
赵崇站定在大殿中央,微微仰头,扫视一圈众人,看着那些或谄媚、或惊愕、或畏惧的面孔,心中暗自得意: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倒也识趣。
嘴上却佯装悲痛万分,声音都带着几分哽咽:“大王待我等恩重如山,如今病重,我赵某痛心疾首啊!但为了我大秦的安稳,我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让朝堂乱了分寸。”
角落里,一位正直的大臣实在听不下去,冷哼一声,低声嘟囔:“哼,之前还妄图篡权,把朝堂搅得乌烟瘴气,如今倒装起忠臣来了,真不要脸!”
这话虽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旁边几位大臣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众人吓得赶紧使眼色制止,生怕惹祸上身。
赵崇耳朵尖,自然听到了这句嘟囔,他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却也没当场发作,只是心中暗暗记下:等我彻底掌权,有你们好看的。
下了朝,赵崇径直回府,一路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刚踏入书房,他就命人火速请来了秦殇。
秦殇匆匆赶到,一进书房,就感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只见赵崇坐在太师椅上,双手紧攥着扶手,指关节泛白,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秦殇,你可知如今局势?”赵崇劈头盖脸地质问,声音冷得像冰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