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还搭在女人肩膀上,明明是挺正常的动作,可因为没有脸,怎么看怎么觉得万分诡异。
如同随时能对女人下手的无脸怪物。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周久安的父亲。
那么他是……已经去世了?
不对。
幼宜下意识摇摇头。
她能从窟窿中看出抠掉男人的脸时周久安到底用了多大的劲儿,连男人周围的相纸都有些皱巴巴的。
如果只是去世,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那么就是……恨。
周久安恨他的父亲。
为什么?
幼宜不禁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周久安从没主动提起过他的父母,唯一一次还是某天下课,外婆给他打电话,她在一旁听着他们聊天,等到挂了电话后,她无意间问了一句“小久,你的父母一直不在家吗?”
认识他这么久,他似乎只和外婆联系。
当时周久安是什么反应呢?
他原本挂了电话后心情应该不错,至少唇边还带着笑,可就在她问出这个问题后,他的表情变了,唇角的弧度急转直下,薄唇紧抿得几乎不近人情。
他冷冷地“嗯”了一声。
当时幼宜没多想,只当是也许他的父母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他,可现在想想,或许原因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
“你找个药箱也能找半天是吧?”
外面响起周久安不耐烦的声音,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幼宜赶紧收回视线,提着药箱出了房间。
周久安站在琴房门口,倚着门框瞧她,“再不来我快疼死了。”
幼宜有些心虚,想起刚刚无意之中看到的照片,就好像知道了他什么秘密似的。
“赶紧过来给我上药。”周久安没注意到她的异常,懒洋洋地趿拉着拖鞋往里走,一屁股坐回沙发上。
幼宜敛了心思,打开药箱问他,“你要哪个?”
周久安诧异她居然默许了他的行为,没对他冷嘲热讽,指指药箱里的一管药膏,“那个。”
药膏是新的,包装完好,幼宜拿出来拆开,看见上面“主要用于皮肤破损
、创伤感染”,轻轻挑眉。
“你居然没用过?”
周久安挑起唇稍,“你当我是瓷娃娃呢,这么容易受伤?”
“那你这些是什么?”幼宜拿起云南白药晃了晃,轻飘飘的没一点分量,很显然用得不少,“用来喝的?”
“不是你这人嘴怎么这么毒啊?”周久安不满了,开始耍无赖,脖颈一偏露出伤口,“赶紧给我上药。”
幼宜先用酒精给他消了毒,然后挤了点药膏在他伤口上,再回过身去药箱里翻棉签,却发现死活找不到。
“棉签呢?”她问。
“用那玩意儿干什么,”周久安感觉伤口处一阵冰凉凉,多少缓解了几分刺痛,“随便抹两下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