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里始终记得外婆说过的话,夏乔在病房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走之前还贴心地给周久安倒了杯热水,叮嘱他放凉了要记得喝。
“知道了,”周久安答应得挺好,薄唇一开一合的,“这两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陈爷爷和陈奶奶不在,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夏乔拿起放在陪护椅上的包,状似不经意地说,“那明天我再来看你。”
幼宜正在回答外婆问她的学业上的问题,闻言眉梢一滞。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夏乔话里有别的意思。
外婆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下如明镜。
周久安下意识就想说不用,依照他目前的恢复速度,明天这个时候都能出院了。
但在看到幼宜和外婆相谈甚欢连个眼神都不吝于他的时候,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甚至冲着夏乔笑得妖孽极了,点点头作虚弱状,“好。”
夏乔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路过幼宜身边的时候,特意看她一眼,眼神不太友善。
幼宜:“……”
她哪里惹到这姑娘了?
周久安本以为夏乔走了许幼宜总该关注一下自己了,满心期待地闭上眼躺好等她过来对他表达担忧,然后他再高冷地表示不需要她的关心,并质问她知道自己错哪儿没,她一定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示自己错了,他再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背着他和别的男人约会的恶劣行为。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在等了许久后仍然不见幼宜有主动过来和他说话的意思后,周久安不耐烦地睁开眼一瞧,那两人仍然聊得十分起劲。
“小许,你高考考了多少分呐?”
“六百八十九。”
“这个分数,至少得是今年全省前十了吧?”
“刚好第十名。”
……
竟是丝毫没把他这个病号放在眼里。
到底是有什么话能比他还重要?
周久安心里不由得更加不爽,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哼”。
空气静默两秒,外婆问:“小许,你考得这么好,应该很多学校抢着要你吧?”
即使外婆对她赞不绝口,但幼宜态度始终谦逊有礼,低眉顺眼地回:“有几所,但不多。”
“最后选了哪所学校?”
“a大。”
……
又是一阵闲聊,周久安听得额头青筋直跳,重重地咳嗽一声。
这下终于引起两人的注意了,外婆回头,皱眉看向吊瓶里的余量液体,“不是说已经快好了吗?怎么还咳得这么严重,要不要叫医生来再扎一针?”
“不用不用,”周久安赶紧拒绝,他生怕外婆真的把医护人员叫来,这两天屁股已经挨了不少针都快开花了,然后装模作样地摸摸喉咙,“我没事,就是嗓子不太舒服。”
外婆看着他干裂的嘴唇,拿起刚刚夏乔倒好的水递给他,放凉了一会儿水温正好合适,“多喝水,好得快。”
周久安接过润润嗓子,捧着杯子说:“外婆,我饿了。”
外婆刚准备坐回去接着和幼宜聊,她教了一辈子书,对学习好的孩子简直越看越喜爱,一听外孙这么多事耽误她聊天,不由得怒了,“你不是刚吃过早餐又吃了苹果吗?”
装粥的快餐盒和苹果核还在垃圾桶里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