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看着满地疮痍,沉默不语地捡起倒在地上的一把铁锹,面色阴沉得吓人,看样子是要去找她们算账。
就在这时,漆小芳发现了向南眼中布满血丝,她心急如焚,赶忙冲上前去,一把紧紧抓住向南的胳膊,急切地喊道:
“南娃子啊!千万不要冲动啊!这件事情咱们应该去找大队部来处理才对呀!你可一定要冷静下来,万一出个好歹,让杨柳以后可怎么办呐?”
然而,此刻的向南心意已决,他扒开漆小芳的手,声音低沉却又坚定地说道:
“姨!这种事情要是都能忍气吞声的话,那我还算什么男人?今天她们敢肆无忌惮地扒咱家的房子,明天说不定就会胆大包天地去扒咱的祖坟!”
听到这话,漆小芳不禁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眼前这个向南与她平日里所熟悉的那个内向、温和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如今的向南,爱恨分明,多了一丝果决,她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向南说完以后抄起铁锹找到朱香草家,可里里外外都找了就是没找到人,估计她们收到风声赶紧躲了起来。
很多人看到向南这个样子,都跟着他后面,甚至有的人端着饭碗跟着后面跑的。
这个年代下工后没有娱乐节目,这回可算是碰到一个热闹事了。
朱香草和一家子当然听到了风声,他们早早地就躲到了小树林里,她本来只想着让朱轶群去教训教训向南的。
结果向南和杨柳两个人都不在,只剩下漆小芳这个病秧子在家。
朱轶群找不到人就把他们家的房子给扒了,朱香草赶到一看,知道自己闯祸了,立刻就带着自己的好大哥跑了。
他们知道向南回来之后一定会找他们出息,于是家里也不敢待了,一家人躲到了小树林里。
“大哥!你这次可真是捅了大篓子啦!”
朱香草满脸愁容,那张脸蛋此刻皱成了一团苦瓜样儿,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焦虑和担忧。
“哎呀呀,你说说看,眼下这情况到底该如何是好啊?那个混小子连自个儿家里人都下得了狠手,如果他铁了心地要报复,咱们以后还怎么在这个生产队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哟!”
然而,与朱香草的惊慌失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朱轶群却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
只见手伸进自己的斜挎包,一阵摸索后,竟然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
“哼!怕他个卵!”
朱轶群恶狠狠地瞪着前方,嘴里骂骂咧咧道,
“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他既然没钱还债,老子拆他家房子也是理所当然!
我借他十个胆,你看他敢不敢报复?”
朱轶群还示威似的挥舞了几下手中的杀猪刀。
“妹子,我跟你讲哈,遇到这种事情,依着你老哥我的性子,那是压根儿不会有半点儿害怕的!”
如果是换成其他普通人,瞧见自家亲人拿刀准备砍人,必定会上前阻拦,劝阻。
就好比之前向南拿铁锹要去找人的时候,即便是身为受害者一方的杨母,也赶忙拉住向南,苦口婆心劝他千万不要干出蠢事来。
但朱香草倒好,当她看见自己亲哥哥亮出杀猪刀之后,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恐惧之色,反倒像是被点燃了内心深处某种隐秘的兴奋因子一般,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底气“噌”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哥来护着我了,我还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