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指尖金汁凑到鼻下翻来覆去的嗅闻,毛遂摒除一切杂念细细判断。
咸味、苦味、微酸味……但没有桐油的腻香味,也没有动物油脂的喷香味,更没有传言中秦长安君常用黑油的刺鼻味。
稳了!这金汁只是单纯的金汁,而没有额外加料!
这就是打的楚军面无人色的金汁战术?
就这?
就这!
就……呕~~~
毛遂半跪在地上,险些把胆汁都吐出来,声音沙哑的继续喝令:“射!继续射!”
“金汁不能伤人,弩矢却能杀人!”
“趁此良机,射杀敌军!”
尚未消化的兔肉丝卡在嗓子眼里引得毛遂喉咙一阵刺痛,毛遂赶忙打开水囊灌了口水。
但水还没入腹,又是一轮金汁抛投而来,两大块黄褐色的流体正巧洒在水囊上,又顺着水囊流下,在毛遂眼中不断放大!
毛遂赶忙挪开水囊,但嘴角还是沾染了些许,更是因为动作太急导致流到水囊口边缘的金汁溅了几滴至水囊之内。
毛遂双眼不自觉的瞪大,再次忍耐不住,半跪在地:“呕~~~”
好在代军将士都是过多了苦日子的,不似毛遂这么矫情。
一众代军弩兵忍住不适和浊臭,继续向易城城墙之上抛投弩矢,试图射杀更多的秦军。
眼见代军弩兵不闪不避,景礼来劲了,愈发亢奋的大喝:“投石车位置不变。”
“装填金汁,再放!”
此战王贲所部拥兵四十万,最不缺的,就是金汁!
景礼要抛个痛快,把曾经午夜梦回时的阴影尽数扔给敌军!
与此同时,王贲的目光落向抵近城池的冲车,沉声开口:“开北城门!”
“令邓明亲率两千精锐出城剿杀敌军先登,夺回冲车!”
邓明轰然拱手,阔步下城,点齐两千兵马后挺枪在手。
待到城门卫搬开木闩,邓明双眼如鹰隼般透过门缝,盯上了城门外那架上有三角形蒙牛皮木架,下有外置四轮木质框架,中悬前尖后阔覆铜衣圆木锥的冲车。
城门才露出可堪过人的缝隙,邓明手中长枪便向前一指:“众将士,前进!”
一名精锐伍长手持方盾当先冲出城门,邓明所部紧随其后鱼贯而出,杀向冲车侧后方。
与此同时,城上弩兵也下压秦弩,大捧弩矢毫不吝啬的洒向城下先登!
遥遥望见这一幕,巴特尔不由得挺直腰杆,眼中多了几分振奋。
他最怕的,就是秦军据城坚守、不出城门。
王贲从此战之初便派遣士卒出城邀战,让巴特尔心头不由得多了几分胜算!
巴特尔当即下令:“传令毛相,令其部先登后撤,将敌军引出来!”
“千夫长乌提!千夫长图仁!抵近北城门!备战!”
令旗摇曳间,毛遂所部先登勇士不再推着冲车前进,反倒是拉着冲车向后撤退,邓明所部却是咬住此部不放,在这支先登勇士的诱惑下渐渐远离了战场。
突然间,马蹄轮踏之声骤起,两千胡贼向着邓明所部发起冲锋!
王贲平静的开口:“邓明所部,回城!”
“弩兵听令,目标敌军骑士,轮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