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细的惨叫。
萧宝镜连忙望过去。
小鞭炮精的母亲,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肚子高高隆起,跌跌撞撞地奔了过来。
她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潮红,泪眼婆娑形容狼狈,尖叫道:“放开我的孩子!”
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睡觉的精怪们都醒了,茫然地注视她。
她身后追过来另一个小吏,没好气地嚷嚷道:“她家男人自戕了!”
几个小吏对视一眼,不怀好意地笑出了声:“这才几日功夫呀,他就受不了自戕了?!啧,有福不知道享,真是没用!只怕他不是自戕,而是爽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吧?哈哈哈哈哈!”
他们开着自以为很好笑的笑话。
小吏又晃了晃小鞭炮精,笑嘻嘻道:“喂,你爹死啦!我给你放个炮庆祝一下!”
火舌舔上小鞭炮精的羊角辫。
才不过一刹那,“砰”的一声巨响,小鞭炮精哀叫着彻底炸开!
满天都是飘零的红色纸衣。
小鞭炮精的母亲衣不蔽体浑身颤抖,瘦弱苍白的双腿连站立都很困难。
她呆呆看着四周的纸衣。
这是,她的孩子。
可是半个月前,他们一家人还热热闹闹地聚在家里,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哪怕他们的家只是深山里的一座山洞,哪怕家里一贫如洗,可是他们全家人都在,每天说说笑笑,她和夫君看着孩子们打打闹闹,日子过得像是泡在蜜罐子里。
她崩溃尖叫:“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只是想把日子过得更好一点,我们只是想来讨一口饭吃,只是想赚一点工钱修缮我们的家!为什么,为什么要设下这样的骗局?!我们做错了什么?!”
血液从她苍白的小腿边缘淌落。
明明没有偷没有抢。
明明没有犯法。
明明像人一样认真地生活,并没有因为自己是精怪就去随便害人。
为什么,四公主要这么对他们一家人?!
“为什么?”小吏轻蔑地翻了个白眼,“你们是精怪,精怪生来就低贱,就是不如我们这些人!”
他提着鞭子,不屑地冲着四周围观的精怪们指指点点:“瞧你们一个个的,长得奇形怪状,听见有好处就迫不及待地跑来邺京,可见天性贪婪!你们也不想想,就凭你们这种低贱的身份,也配在万寿台工作?!你们沦落到如此地步,都是因为你们太贪了!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贪?”那位母亲流下两行血泪,撕心裂肺,“我们不过是想吃饱饭,不过是想手里有一点积蓄,不过是想自家孩子过得好些,怎么就成了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