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也曾吃过不少珍馐美味,但总觉得没这道菜可口,尤其是这黄绿色的辣椒格外下饭。
四碗饭下肚,陆齐光接过来旺递来的茶,借着仰头喝茶的瞬间,偷偷瞄了一眼对面埋头吃饭之人,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嘴角动了动,想说的话哽在咽喉,咽下去又涌了出来,他嘴唇紧抿,仿佛在竭力克制心中难以启齿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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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究竟该如何跟邓小姐说呢?方才邓小姐都答应卖四道菜式的方子给他,总不能白吃一顿人家的饭食,还要逼着她将这方子卖与自己吧?
若不买下酱椒炒肉的方子,他又实在不甘心。他活了十五年,竟然第一次吃到这般爽口下饭的美食。若能将这道方子掌握在手,何愁鸳鸯楼没有声名远扬的那一天?
早就吃完了的邓玥瑶正心不在焉地挑选着碗中的胡蒜,时不时夹起一小片蒜叶仰头送入口中。
她暗自思索,待会儿的契约该如何拟定,是照鸿顺楼的法子依样画葫芦呢,还是一次性买断。倘若一次性买断的话,每个方子该卖多少银钱才算合适。
若是价钱过低,那厮会觉得她所谓的祖传秘方不值钱;假如要价过高,又怕把人给吓跑。
邓玥瑶借着仰头吃菜之际,再次迅速瞥了对面之人一眼,见陆齐光的嘴巴又动了几下,全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越发断定对方撑不了多久,便会缴械投降,那就等着他来找自己吧,反正她是不会先开口的,那样多掉价啊。
刚放下碗筷的阿斌起身舀了一碗水喝,牢记师父的吩咐的他重又坐回原位,视线在小师妹和陆齐光之间来回扫视。
见陆齐光时不时地吞口水,嘴巴张张合合好几回,阿斌总感觉这近觑眼心里头憋着话。好吧,一个不说,一个不问,看你俩到底能憋到什么时候?
良久,束手无策的陆齐光依旧纠结不已,唉,这可如何是好啊!真是愁死人了,今日怎就没将崔大胖也一同带来呢?
那胖子虽说不中看,但关键时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那次给萧氏去信就是他给自己出的点子,如若不然,这会欠他的银子估计都能堆到脖子那儿了;就是不知大胖让他给许氏下的药是否有效。
想到许氏,陆齐光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神色一紧,他端起茶喝了一大口,朝对面之人竖起大拇指。
“邓小姐,这酱椒炒肉着实下饭,一口下去食欲大增,吃完让人回味无穷,你这祖传手艺真是不错。”
邓玥瑶浅浅一笑:“谢陆公子夸赞。”同样的话语早被林老板说过无数遍,她都有些觉得邓家祖上仿佛真有这么一位先祖。
“邓小姐,吃过你做的饭食,我都怀疑自己这十余年白活了。你确定你家老祖宗真没当过御厨?”
阿斌嘴角微翘:快了,这小子快忍不住了。
来旺嘴角一撇:少爷,你倒是快说正事啊!
邓玥瑶但笑不语,见他没话找话,就是不肯切入正题,心道你这货能不能干脆点。
陆齐光心下一横:“邓小姐,这酱椒炒肉的方子可否一道卖与我?”说完,他感觉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可,不过,即便你买下这方子,也不一定能做出这道菜。”
邓玥瑶来到灶屋门口,指向对面杂屋靠邓元熹屋子的那块空地。
“看到没,这酱椒都在那,放到明年春季青黄不接时最好吃不过。”
陆齐光望着几个大坛子两眼放光,一咬牙:“买,我买!”
随后,二人经过一番商讨,很快达成协议。
邓玥瑶依画葫芦画瓢,照着跟鸿顺楼签的油淋鸭契书,每道菜五十两,再抽两成利的方式详述于他,随即又提了一嘴,若想一次性买断方子,便是二百两一道菜方。
陆齐光本想一次性买断五个方子,但听说光一道菜就得二百两,他又犯了愁,钱不够啊!
它身上总共才带了六十两银子,还准备买三道菜的方子来着,光之前买鲜味粉便花去了四十两,家中老头也不可能掏这么多钱给他,他得先去乐春筹钱。
陆齐光跟邓月瑶约好三日内定来取契书,便让来福驱车赶赴乐春县。
一路上,他想着还是得将方子买断,省得还得分两成纯利出去。但五道菜方子就得一千两银子,他寻思着母亲嫁妆里的两个庄子和一个铺子……
两日后,腊月二十五。
天空飘起了麻风细雨,冬日的雨天格外阴冷。
顶着蓑衣斗笠的邓元皓提货回来,一边卸货,一边跟小妹传达徐掌柜的交代。
“小妹,鸿顺楼二十八断账,得年后初八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