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铿铿锵锵的金属交击声戛然而止,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和哀嚎弥漫盘旋于大厅上空。
晏惜寒把像是在红色油漆里浸过的两把砍刀往地上那么一扔,满脸怒气不管不顾地往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迪丽妲走去。
顿时,整个大厅上空被浓郁的血腥味笼罩,浓到像是一堵红色的厚重血墙阻隔住了外面的空气涌入,让人有种呼吸困难的窒息感。
眼前惨不忍睹而又触目惊心的这一幕,迪丽妲必须负责,这是她孤注一掷且无所顾忌拱火的杰作。
地上躺满了哀嚎的羽毛人,但没一个死的,不是脚掌被兰博刀锯齿形背面砍伤,就是后脚筋被挑,要不就是手腕和手背被割伤,有几个伤重的,手指被利刃切断。
白色石地板已经变成了红色,就连那块走人的雪白地毯也是血迹斑斑。地面到处都是羽毛人身上掉落下来的兽衣碎片,还有几缕黑发,以及一条条血迹和一块块血泊,羽毛人被斩掉的那几节手指不知所踪。
崔寿山看见没人理他了,他想趁乱逃走,那怎么可能呢?
晏惜寒不盯谁,也得盯着他。
晏惜寒自从来到扎罗,还没有人敢打他一拳,踢他一脚。
今天他算开了眼界,竟然挨了像个臭虫一般的崔寿山十多脚,而且是当着他的属下殴打他,士可忍孰不可忍!
不教训教训崔寿山,他真的不知道哪些人该惹,哪些人不该惹。
晏惜寒快步走过去,一步比平常人三四步都大,走到崔胖子身后,“咣”,照着他的后腿窝狠狠地踹了一脚,崔胖子的身体一下跪在地上,接着他的右脚踝喀嚓一响,惨叫刚刚出口,晏惜寒的右肘拐了他太阳穴一下,他闷哼一声,立时晕了过去。
晏惜寒来到迪丽妲跟前,蹲下,她脖子上的鳄齿被摘下来,挽在他左手臂上。
她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任由他取下鳄齿。
“迪丽妲,你这个样子可不像刚才那个邪恶而凶狠的酋长夫人,更不像个女王。”
“既然想当女王,就要勇敢地面对。”
“比如我,面对那么多羽毛人手持利刃我都没害怕,还把他们一个个打趴下了。”
“迪丽妲,你应该付给他们的金币是不是该付给我。”
晏惜寒表情一团和气,声音和风细雨,但眼神却冰冷如霜。
突然,男人一把抓住她女人手腕,把她从地上薅起,指着在地上摆着各种怪异姿势哀嚎的羽毛人。
“迪丽妲,你看看,你做的这些孬事!”
晏惜寒冲着女人无比气愤地吼道。
“如果不是你给他们许诺了一个根本无法兑现的大饼,他们能如此拼命吗?”
“是你害了他们,是你害得他们遭受无尽的痛苦!”
晏惜寒使劲一耸,甩开迪丽妲的手腕。
手腕一松开,女人倏地往后一缩,猛地抬起头,呆呆地瞪着全身散发着暴戾气息的男人。
男人看见女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血丝深处隐藏着一抹恐惧。
“晏惜寒,他们活该!是贪婪害了他们!”
“还有,是你,是你把他们伤成了这样,怎么能怨我?怨我!”
女人无力但却倔强地反击着。
“迪丽妲,我再说一遍,我那是不得不进行的自卫,否则就会被他们剁成肉浆。而你是始作俑者,怂恿他们挑战我。”
晏惜寒把高亢的声音降了下来,表情有些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