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不耐烦的在喊:“快,再快点!”
邵霄凌有点好奇,但他谨记慕广寒的叮嘱——
偷偷跟着,别被发现。
偷偷放火,偷偷跑,跑快点。
到时别管他们在做什么,烧就是了。
洛州侯小的时候是个熊孩子,有次差点把侯府烧了。从那以后就被管得很严再也没能玩过火。
如今也算是圆了童年夙愿。
一千人悄悄散在林子各处。大约一个时辰,一个接一个,火光在夜色中星星点点地亮了起来。
东北风大作,很快燎原。
……
隔日清早,当邵霄凌焦头烂额、烟熏火燎地好容易从林子里钻出来,他怀里的小小少主完全不想说话。
他们走的是最安全的路线,唯一的任务,是放火。
谁成想烧得太快了,差点连着把自己也烧得全军覆没,更别说堂堂洛州侯还不认得路,如今全员灰头土脸!
“你好意思说我,你不也不认路吗?”
邵明月:“三叔,我九岁!”
一两人带着半烧焦的一千将士吵吵嚷嚷,猝不及防转角处陡然遇到一支黑色甲装、严整有素的敌军轻骑,为首人抬头一张花兔脸,直直看着这边。
众:“…………”
这可真是大白天见活阎罗了。
虽是初见,但人尽皆知,西凉王就是白发、兔脸,杀人不眨眼。
一时间彼此死亡凝视,邵霄凌还有点不服气地跃跃欲试,小小少主心里想的则是我也太倒霉了,刚出火坑又入狼嘴,英年早逝、芳龄九岁。
好在。
狭路相逢,但两边人马中间还隔着一个不宽不窄的山涧。
虽然西凉战马努努力未必不能越过,可西凉王只是冷笑一声。
直接没管他们,而是带着一队人马全速向山谷里去,就这么在邵霄凌面前活生生冲入了尚还在燃烧中的山林火海。
邵霄凌都看呆了。
他只听说过飞蛾扑火。
从没听过大燕子扑火。
“西凉王疯了不成,哪有自己撞进去火场里找死的?”
……
无论如何,经此一吓,邵霄凌之后回去的路上一路小心多了。
侦查再侦查,躲藏再躲藏,确定前路不会遇到西凉铁骑才敢小心翼翼往前走。
邵明月:“师父说了,如无意外,燕王必定要去救大世子,果然。”
当然师父还说,万一这人就是意气用事死活不救,那他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西凉这些年内政复杂,非一两句话可说得清。
燕止虽为西凉王,却并非雁氏正统,继位只是因为老西凉王笃信他能为自己的亲生儿子替命延寿,才让他“暂时接位”。